合欢神教的女弟子们见时映雪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左右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一人留了一个极悦耳的名字,便翩翩去也,没有多做纠缠。
时映雪看着远去的女弟子,目光之中隐隐有了些若有所思之感。
再飞了一段距离,便感觉进入了一层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地方,而且浮在空中的众人都觉得胸口一胀,纷纷喘不过气来,时映雪也觉得浑身的血液有些倒流之感,觉得应该是这地方不许飞行了,干脆按落符篆,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块儿眼见的地方就与刚才大不相同。
刚才是一片黑漆漆的湿润沼泽,零零碎碎地长着些参差不齐的树,那诡异的沼泽泥土下还藏着恐怖的银齿鱼;可现在眼前的地方,与刚才的地方一比,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里落英缤纷,处处可见艳红如火的红枫,还有一片洁白如雪的杏花。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脚下并非坚实的泥土,也不是刚才那样湿润的沼泽泥,而是一片仿佛人工铺好的青石。
而这青石上还有大约一指深浅的水,将将好沾湿鞋底,又不至于弄脏了衣裙。
要不是时映雪可时刻记得这里是极西戈壁,都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在哪里的世外桃源呢。
刚才看到的几位合欢神教的女弟子也在东边不远处,她们将自己的裙摆微微地提了起来,几个小姑娘便洒落了一地如银铃般的笑声,追逐着从水上踩过。
她们属实很美,裙袂飘扬,卷起了四周的杏花,绕着她们打着旋儿,水里倒映着她们的曼妙身影,美的不似人间。
四周不少的男修士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真在美丽的容颜面前,大部分人都是不吝于欣赏的。
红枫的落叶与凋零的杏花落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时映雪也不知道那落叶与杏花之下藏着的是青石还是正常的泥土,就在她立在原地看着那边的落叶的时候,几个刚才还像天仙似的女弟子忽然就动手了。
她们如花朵一般的裙摆层层绽开,而几人的手上早已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顷刻之间就把所有看着她们的人绞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些修士甚至连惨叫之声都来不及发出,有的脖颈上一凉,头便掉了下来;有的心上一疼,胸口便是一剑穿过,血液扑扑地流了出来;还有的直接被一弯刀割了气管,顷刻之间便没了气息。
她们杀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时映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她们的身影优美地仿佛在舞蹈一般,而人便如此死去了。
这三个人,一个手中用的是双剑,左右手各一柄,上头沾着的血珠子顺着剑身流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水里,将水染红了,而她踢了踢脚,偏头和自己的姐妹低声抱怨:“弄脏了一会儿又得换了,实在是不妙。”
一个手中并没有看到什了不得的法器,只是时映雪眼尖,分明看见她指尖缠着宛如发丝一般细的银丝,微微地闪着红色的光——上头沾着的是刚才还在欣赏她们的修士之血。
还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可她的手中却是一柄弦月似的弯刀,此时她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娇美脸庞上有着些嗜血的残忍。
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还立着的时映雪,还有三个美极也煞极了的女子。
于是有人先动,剑气虚晃一招,剑锋便到了眼前,直直地往时映雪刺来。
时映雪的身法比她刺来的剑更快,腰肢以一个柔软极了的姿势往后仰去,随后借力翻身,一脚就踢在少女的手腕之上,将她逼退了几步,而少女的另一只手却仿佛在折花一般,将另一柄短剑直直地往时映雪的身上掷去。
剑快,快到卷起了青石上的水波,带着潮湿的水汽,往时映雪的脸上铺天盖地地飞过去。
而时映雪更快,她的手中灵气剥蚀,最终显露出一柄长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可她却偏偏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用这柄普通的长剑将女子掷过来的剑劈飞。
时映雪这柄剑是好剑,女子的显然也是好剑,两剑相接,发出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
这柄剑被时映雪劈飞了,却还是被女子掐了个指诀飞回手中。
剑的力道很大,时映雪被女子掷来的剑逼退了半步,而那女子却退了一步。她双剑仍在手中,剑身上灵气闪闪,与时映雪是一模一样的淡蓝水灵气。
时映雪立在水中,身上白色的衣袍缓缓地晃着,她认出来如今对面手持双剑的粉衣女子正是刚才最美的那一个,名字叫玉楼春。
玉楼春是牡丹的一种,又称白雪塔,开花的时候层层叠叠,初为绿白,全开时为雪白,花瓣上还有片片紫晕,属实极美,而这位女弟子也如玉楼春一般娇艳动人,就算她如今持剑相对,脸上的温柔的笑意也没有一丝改变,实在甚美。
而她身上显露出来的境界,已经有了筑基五层。
筑基五层,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呢。
时映雪挑了挑眉,率先将自己的道纹放出。
蓝光一现,这个道纹果然让对面跃跃越试的玉楼春冷了眼神。两人已经交手,她自然知道时映雪的境界其实不如她。
可她不敢,她知道刚刚一战,她虽未用全力,时映雪也十分游刃有余,而她退了一步,时映雪只退了半步。
如果打起来,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她比那些就算知道自己打不过也要逞能的修士识时务,见状又退两步,将双剑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