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秋的语气很坚定,就仿佛他已经将时映雪的未来看穿了一般。
“你就这样确定?”风絮双手抱胸,垂眸看了倒在叶清秋怀里不省人事的时映雪。“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罢了。”
“这件事情,风絮前辈不是更应该清楚么?”叶清秋含笑微微侧了侧头。“至于前辈本身,我只知道,前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之一。”
风絮皱着眉头看了时映雪一眼:“......她的天赋确实好,可是当年连我都修不成,你就确定她能修成?”
叶清秋将时映雪抱到一边的软榻上去,倒了一杯茶递到风絮的面前,见风絮无能为力,便微笑着一口饮尽:“如果就他一个人,她再优秀也翻不了身。可若是有前辈在她身边帮衬着,就如同之前的数次一般,何愁她不能将您的沧海剑歌发扬光大?”
“你也太过肯定。”
“沧海剑歌是前辈的心血,当年可能太过仓促没能成功,可如今还有一次新的机会,前辈是云浪道之剑道之中最特别的存在,何必这样否定自己?”
叶清秋对风絮虽然算不上了解,却也知道他的事情,知道是他在时映雪的剑法里作怪,心就已经放下一半了。
风絮,正是沧海剑歌的创始人。
当年他就是云浪道之中剑法最精深的弟子,可他修了一半原本的剑法就不再修了,为此还和他当时的师尊闹翻了——他自恃剑法高超,在剑道上的天赋非常人可比,便不想再学别人的剑法。
风絮要创造自己的剑法。
他潜心钻研数年,终于慢慢地将自己多年以来对剑道的感悟编纂成一本剑法,即为后世的《沧海剑歌》。
但《沧海剑歌》的性质一直非常不稳定,风絮为修炼完善自己的剑法,曾走火入魔九次,每一次他都能找出剑法之中的错误,将剑法变的更好。
风絮的天赋非同寻常,修炼也是刻苦的,终于在勤勤恳恳之后修到了飞升的前一刻。
可谁也没有料到,风絮为钻研《沧海剑歌》,满身杀孽太重,引来了数重雷劫。
他苦苦支撑,可剑法的威力似乎已经退步,风絮还是没能熬过天劫,受了重伤,没有熬过几日便死了。
他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是他还是死了。
风絮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死,他以为自己最多是飞升不成功,以后还能再次修炼飞升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因为钻研剑法时留下的杀孽而死。
在病榻上痛苦挣扎了几天之后,风絮的情绪和想法有了极大的改变。
从前他觉得,《沧海剑歌》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剑法,没有剑法会比它更好;
可他如今只能躺在病榻之上等死,这就是他付出了一切心血剑法给他的回报?
意识已经快要涣散的风絮将剑法最后两卷撕毁丢弃,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若有来世,风絮一定不想再和剑有关系。
或许是造化弄人,或许是风絮心底对剑的执念太重,他的灵体迟迟不肯投胎转生。
他的一点儿残魂依附在随便一本沧海剑歌的誊写本上,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后,他才重见天日。
这一次想要学《沧海剑歌》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女。
他还在剑法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师姐劝她不要学《沧海剑歌》。
是啊,谁都知道,沧海剑歌没有成仙的前辈。
就算有那么多人学沧海剑歌,可还是没有一个能成功成仙的。
这就是他付出一生的剑法,他心里既觉得仇恨又觉得难过,仍旧还有深深的不甘心。
为什么?
到底差在哪里?
可是知道差在哪里,他就会知道怎么改进剑法,让自己能够成仙吗?
答案很肯定,风絮心里也清楚。
可这个少女说,她就要学《沧海剑歌》,她一定要学,谁也拦不住她。
风絮很想告诉她,你选的是一本没有用的废物的剑法,你再怎么修炼,最后都无法成仙的,可他心里还是残存一点点的希望。
有没有可能,她能成仙?
风絮不知道,反正他也阻拦不了时映雪学习剑法。
原本的念灵书早因为风絮的灵体灰飞烟灭了,风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不会吓到这个看上去纯纯白白的小丫头,于是干脆假装自己就是念灵书黎阳。
风絮自暴自弃地想,自己的剑法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指导时映雪——沧海剑歌怎么就不好呢?
明明舞动的时候剑气横飞,剑光横亘,若是当年他手里最强的时候,剑气横亘三万里,无人不知是他风絮到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数不清的日月,风絮再次见到沧海剑歌的时候,他仍旧像当年一样深深为它着迷。
那是他辛辛苦苦用尽心血的成果啊,每一招每一朵剑光他都记得什么样,就算当年它算是个失败产物,那也不容旁人质疑。
他成不了,那是他不行,绝不是他的剑法不行——他也相信,时映雪能成的。
时映雪在剑法上的造诣和刻苦都令他动容,很多时候一点即通,若是通不了,她也从不自暴自弃,反而会再次学习,反反复复地在战斗之中寻到成功的窍门。
叶清秋的话确实令他心动。
当年他还没来得及对沧海剑歌改良就溘然长逝,如今他又有了个机会,还有一个绝佳的践行者时映雪,不如再试试看?
“老狐狸,你说认真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