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百里健对藏锋谷没有感情,那是绝不可能的。
毕竟百里健在这里生活了这样多年,又有师傅勤勉教导,尽管多年误会,其中还是有师徒情分在的,何况如今误会解开了,他心中多有悔恨。
今天冲霄轩的敢这样戏耍藏锋谷,背后肯定不是他一个宗门的主意,十有八九背后都是终南山上不少大小宗门共同怂恿的,就是要看藏锋谷出丑。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人也敢来踩上一脚了!
“师傅莫要生气,既然他们这么说,咱们也大可不必自责,原本就是他们说错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喜欢笑就笑去吧,一会儿揍的他们的满地找牙就是了。”时映雪连忙抚着百里健的背,一边给几个小弟子使眼色,让他们准备准备,喊上现任掌门净白道人和吕亭一块儿去冲霄轩的山头。
不料那几个弟子还是一脸的难色,只有谢宁看不惯他们这些个怂包的样子,径直开口了:“咱们刚才已经先去了祖师殿,不料找不见掌门大人,吕亭师兄则说自己头疼,参加不了今日的小比了。”
百里健刚刚才缓和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又黑如锅底。
“罢了,他们不去就不去吧,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左不过去了那边被其他门派笑话,丢的不是我的脸,是整个藏锋谷的脸。”百里健朝着祖师殿的方向啐了一口,烧了一只飞行符篆,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催着大家往上头走。
这是一个很秀气的飞行符篆,烧出来的样子是一朵大大的莲花,好像仙人的莲台似的。
如果是平时,百里健一定要夸自己的符篆多么多么好,不过现在他心里一点儿打趣的心思也没有,估计净白道人和吕亭在他面前的话,他真想一口气把这两人一起打死了。
整个大莲花上,算上百里健,时映雪还有谢宁,一共就只有不到十个人,藏锋谷真是一片人丁凄凉。
百里健路上脸阴恻恻地一言不发,时映雪都不敢多说话,何况那几个弟子了?
这几个人也都是至仁至义之人,不然藏锋谷的修士弟子都做鸟兽状散了,他们还守在这里。
人情冷暖的时候,才格外体现出旁人的可贵来。
几人一路静默,终于到了冲霄轩的山头上。
远远地就能看见一片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的样子,如此一对比,藏锋谷这边更是人丁稀少了。
下面有人远远地就注意到了天上飘着的莲花符篆,果然指指点点起来。
待落在了地上,那些人说的话就更难以入耳了。
“原来说的是真的啊,藏锋谷现在都这个死样子了?”
“可不是,你看看,去年还洋洋得意的那些人,一个都看不见了!”
“我真笑死了,年年摆大哥的样子,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连一个筑基的弟子都没有吧!”
“哈哈哈哈,我师兄连续几年被那个叫什么,非夜的打,今年也要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了!”
“笑死,你可看看,他们那边都是些什么啊,一个融合一层的师叔,带着一串没有筑基的小萝卜头,这还来做什么啊?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别这样放肆,咱们回去悄悄地笑他们就是了,连人都留不住,要我说还做什么宗门,干脆赶紧解散吧!”
那些小弟子吵吵嚷嚷的,说的话真是令人作呕。
去年时映雪风寒甚重,虽然没有参加小比,却还是跟着百里健去了,非夜一柄利剑大杀四方,揍得这群人孙子似的,现在也不在了,他们竟然就忘了去年的惨相,开始洋洋得意了。
当年在这起子人在藏锋谷面前恭恭敬敬的,现在却连面上的脸都不想要了,撕破了才好呢。
时映雪懒得理他们,他们笑自己都是一串还没有筑基的小萝卜头,可在时映雪眼里,这一群没有一个能与她一战的——她如今炼气九层稳固的很,如果不是谨记着娘亲说自己升阶会引来天劫,她早已准备筑基了。
放眼望去整个广场上也不过一两个筑基不知多少年的弟子了,时映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含着善意的视线悄悄地打量着她,她转头看去,发觉是个眉目普普通通,不过气质活泼的少女,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去年还没见过,但她的实力却是达到了筑基,不过好像境界并没有过于稳固,想来应该是刚突破不久。
时映雪不敢用神识去查探,毕竟在修真界之中贸贸然用神识查探别人,乃是一大忌,有些人会因此觉得被窥探羞辱,当场大怒。
现在时映雪信息也闭塞的很,并不知道这少女是谁,颇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那少女发觉时映雪看到她了,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来,很是友好。
时映雪也笑了笑,朝她点了点头,那少女显然就有上来与她说话的意思了,不过她身边坐着的长者颇为不赞同地扯了她一把,她才作罢。
冲霄轩给藏锋谷安排的位置倒还好,是正中间对着第一个擂台的位置。
可是往年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藏锋谷有这个实力稳坐中间,笑傲整个钟南山,可是今年谁都知道藏锋谷已经是个空壳子了,人都不够,坐在中间只会惹人笑话。
百里健脸上的神情就更难看了,冲霄轩带路的小童还笑眯眯的,可是怎么看都散发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更别提周围几大宗门了,脸上的笑容要多讥诮就有多讥诮。
几人身后的弟子被他们的各色的神情刺激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