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走的路不止京城的玄武大街。
三天前。
巍峨起伏的莽山,延绵三万里,横亘在中州大陆上。西起野老山大森林,东至凤鸣岐山五凤池。主峰龙首山,位于莽山中段,正是玄天宗道门祖庭道场。
孟立虎执行陈醉的命令选择了一条横贯莽山的路,从野老山大森林出发,走山路过南陈宜州直插中原。
一千匹以攀爬和耐力见长的长毛驼牛拖着漫长的车队行走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这种野老山独有的食草巨兽体态巨大,四蹄如柱力大无穷,自身体重超过十吨,拉动载重数万斤粮食的大车翻山越岭仍十分轻松。
一千骑军分作十个百人队,前后拱卫车队,一千炼锋城重甲步卒则分散坐在牛车上,与负责赶车的山戎部汉子作伴。
体型巨大的驼牛以体力见长,但速度有限,尤其是在这叠嶂起伏崎岖不平的大山里。这一路走来,若遇到巨石拦路,泥泞陷车,都是随车的重甲步卒们出手相助。硬生生在没有路的大山当中趟出一条路来。
“孟老大,鹞子在前面十五里的淤泥湖附近侦查到可疑动静。”一名山戎族骑军兄弟过来汇报道:“从装束和武器判断,应该是目标出现了,具体数目不清楚,粗略估计不少于一万人马。”
鹞子是山戎部打猎用的一种搜寻猎物的隼,在炼锋城护城军中,代表的是探马侦察兵。
“在这大山里头伏击我们?”孟立虎咧嘴一笑,眼中闪过狂热残忍之意,转而看一眼同行的舒兰成,这老头听到不少于一万人马这句话时脸都白了,嘿嘿一笑道:“舒先生神机妙算,对方果然送上门来了,你说这仗应该怎么打?”
“将军说笑了,老朽一介书生,只做些传递消息的勾当还凑合,哪里懂得这行军作战之道。”舒兰成坐在马上,扶着帽子说道:“将军追随公爷出生入死,久经大敌,老朽相信您必已经想好了破敌之策。”
孟立虎道:“舒老先生没什么意见,那本将就自作主张了。”随即吩咐道:“传令下去,骑军以百人队为单位,分兵散开,合围攻击,步卒依操典结阵守护车队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然后还分散合围攻击对方?”舒兰成有点傻眼,忍不住道:“将军刚才没听清楚吗?对方可是一万兵马,大将军那边传讯说他们入赵作战以来战绩不俗,绝非泛泛之辈,您这么分兵作战合适吗?”
“哦,确实不太合适,城主要的是全歼对方,那就不能走脱了一个。”孟立虎耿直的:“就留下两支百人队做准备队在外围游弋出击,防止有人逃脱了,八百骑军出击足够了。”
舒兰成一听这话更急了,道:“将军,老朽的意思是敌众我寡,应该先以守为主,消耗对手有生力量,然后再觅战机而动,这分兵围歼的战术不是应该在我军数倍于对方时才能用到的吗?”
他这是老成持重的经验之言,可惜却不适用于龙马骑军。
经过炎都一行的淬炼,孟立虎已经对龙马骑军的战力和战术有了充分的认识,他很清楚陈醉一手打造的这支队伍的优势所在,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都远胜过外界所谓的精锐,装备运用娴熟,战术配合得当的情况下,随便两名骑军兄弟都具备与山外面的所谓九品高手同归于尽的实力。超过三骑联手发挥出身上装备最大威力的情况下,即便面对九品巅峰高手也不虚。
孟立虎手里有一千这样的骑军,但是让他有信心打一场中心开花外围结果的歼灭战的却是那一千重甲步卒。
在炼锋城的时候他曾试图指挥一千骑军攻克一千步卒的防御阵势,结果却打出了一场战损比十分夸张的惨败。
炼锋城的重甲步卒,在当初组建选人的时候,都是挑选天赋绝佳尚未成年的少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地狱特训和充足营养供给,他们的生长天赋和潜能得以被充分激发,成年后的重甲步卒,每一个都至少是先天五品的体力。每一个都装备了防御功能一倍于骑军的护甲,他们手中的马槊是玄铁凝钢打造,一百八十斤的分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刺穿五十层皮甲,而西戎汗国最精锐的狮驼部的勇士也只配备了一层皮甲。
马槊护甲之外,他们还装备了一面狼牙盾和一口用作近战的牛耳象鼻斩马刀。这口刀的标准重量为九十斤,而大赵军方北路军中有一支陌刀队,所使用的长柄大刀最重的也不过三十余斤。同样的,他们也都装备了神机连弩和神火箭。这一千重甲步卒就是一群战争鬼怪,铁了心结阵防守时,便是同等数量的龙马骑军中的特战精锐都讨不到好去。
野老山中盛产金属,几年前便修起了一座冶铁厂,炼锋城中还有锻造工厂,目前皆由司文晓亲自执掌,陈醉还在炼锋城的那三年,培训了一批山戎部工匠,经过这么久的实习锻炼,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如今已可以按照陈醉设计的图纸打造这些战争装备。
战斗力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更非简单的堆砌金银就可以拥有一切。炼锋城的护城军,从兵源选择,到日常训练,营养供给,装备配置,战术战法协从配合,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这样的治军理念已经将这个时代远远抛在后面。
这不仅是孟立虎的底气所在,也是陈醉与天下为敌的根基。
孟立虎并不理会舒兰成的担忧,缓缓罩上了面甲,从得胜钩上摘下亘古巨斧。随着他高举战斧,一千骑军以百人队为单位各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