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那你为我们寻一处偏僻些的位置。”易香香这般说道。
“好嘞,客官们请!”小二一声吆喝后把易香香等人请了进去,安排在大堂最边上靠窗的位置。
忘川茶馆摆的都是黄花梨有束腰马踢腿夔麒麟纹八仙方桌,与明式方桌典型式样近似。茶馆里一张黄花梨方桌自然是容不下易香香那么多人的,于是他们便自然的分了两桌坐下。
易香香右侧的位置坐着的是赵子乾,左侧是莫兆熙,对面则是打着哈欠的洛宝华。而青玄等人则分坐在另一张黄花梨方桌上,不过青玄因着要伺候易香香,是与易香香是靠背而坐。
小二在易香香的吩咐下上了两壶音韵,也就是现代的安溪铁观音;连带还有几份点心吃食,再配上炒得香喷喷的瓜子,倒也是显得十分闲情逸致了。
周围人皆是暗自的扫了易香香他们这边好几眼,不过倒也没有过分失礼。
而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人要是一坐下来啊,最新的消息就会不由自主的送入耳中,比如现在易香香就听到不远处的人们正在热切的讨论着......咳咳,讨论着他们坐的龙舟。
“你们看见码头上停靠的龙舟了吗?确实十分金碧辉煌!”身着绿色锦衣的男子说道。
他旁边的黄衣男子闻言问道:“不是说戒严了不可靠近吗?”
另外一名蓝衣男子也赶紧接话:“对啊对啊,那林知州说什么为防止不轨之人窥探帝后,把周边都戒严了!远远的望去不过只能看到龙舟一角,倒是真不知道有多么金碧辉煌。”
还不待绿衣男子回话,旁边方桌上的黑衣男子闻言嗤笑道:“什么戒严,不过是姓林的又一种捞钱手段罢了!兄台得以一观龙舟全貌,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吧?”
黑衣男子的后半句话,自然是对绿衣男子说的。
绿衣男子似有惭愧,只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兄台见笑了,在下从未去过京都,是以不想错过这么个机会。”
他在外围观赏龙舟时,隐隐约约还看到顶层的甲板上帝后正在说话,虽然看不真切,但也算是得见天子了。
黑衣男子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指责,也是,人家花自己的钱,和他也没啥关系。于是他便也只是点点头,未在言语。
黄衣男子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才明白了个中缘由,他摇摇头叹息:“咱们这位林知州真是要把平州城的脸都丢尽了!以往他以权谋私也就算了,这会儿圣上就在龙舟上,他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这是当真不怕圣上责罚?”
蓝衣男子摆摆手说:“原本也就不是我们平州的人,他怎会怕丢平州城的脸?再说如今龙舟周边把守的官差也都是他的人,在下听闻圣上和皇后娘娘只是途径此地补给船上器物,并不会下船,自然也就无从听说林岑的劣迹斑斑。”
他这话一说完,听到的人都叹了气。
易香香也跟着叹气,没想到龙舟还成了打卡景点,这么好的商机自己怎么没发现呢?扼腕啊扼腕!
她放下手里的杯盏,对着那绿衣男子笑言:“公子想看龙舟全貌,随便找一家酒楼登高望远就是,何须如此麻烦?”
众人闻言回头望向易香香,因着她说了话便都开始了明目张胆的打量。只见说话的小娘子梳着妇人发髻,虽然长相普通但也是明眉皓齿,令人心生好感。再观其身旁之人个个容色出众,穿衣打扮也是略显不凡,并且显见是以那冷面男子和这小娘子为主,便也不敢怠慢。
绿衣男子作揖回话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林知州已将数家能望到龙舟的酒楼悉数包下,如今也正排队呢!”
易香香闻言愣了。
这个林岑,倒是真会“做生意”!
狐仙见状扭头问道:“这个林岑如此目无王法,就没有人去告他一状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敛财,真是过分不要脸了!狐仙心想。
绿衣男子见扭头问话的狐仙如此貌美,一时间有些呆愣,旁边的黄衣男子倒是义愤填膺的接话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那林知州背靠京都丞相府,如今侄女又是宫中得宠的贵妃娘娘。这要是真有人想上京告状,还不定能不能活着出这平州城呢!”
“再者说了,他伤天害理的事虽然干得也不少,但是却半丝把柄未曾留下。若单单以敛财一事上报,伤不了他什么筋骨的。”
林家人做事圆滑,这事易香香倒也是知道的。就拿林芷梦来说,京都里谁不知道她是个温婉知性的女子?甚至在她们正式对上前,她也觉得林芷梦是个好的来着。
但是接触以后的种种,从林芷心到田瑶对自己的无礼和故意刁难,易香香倒是完全不觉得林芷梦无辜。
当然,若是没有利益相关,林芷梦也算是个好人。但如今易家和林家关系对冲,就像易香香要维护易家一样,林芷梦也是要维护林家的。
易香香闻言叹息,只希望若是易家以后也树大根深了,底下的子息可一定要争气,别让她也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
她这般想着,便听到那黑衣男子又开了口:“岂止是贵妃娘娘,听闻皇后娘娘的外祖家亦是姓林,和林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如今朝堂之上林家可是大权在握!”
易香香惊诧,冤枉啊!我们不过是出了五福的亲戚!
好在也有人为他们易家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