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熙和夏明举两家人在朵岭度过了非常开心的一天,虽然发生了明彩被冤枉的小插曲,但也带出了冠豪和明彩关系的挑明,坏事转变成了好事。
来的时候,罗家和夏家只是普通的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回去的时候,关系拉近了很多,变成了更亲的亲戚,未来还是一家人。
送走了他们,姜镇长那些人也散了,杨怀权和赵友忠在楚河汉界,郝天沐径直上楼,去了博古室,郝星心有灵犀,跟着去了博古室。
见父亲坐在转椅上,左右摇晃,一脸严肃,手上把玩着一串溜光发亮的木头珠子手串,目光深邃而坚定,似乎确定了什么,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看到对面站着的郝星,像看空气一般,继续转动着椅子,大约过了一分钟,郝天沐才道:“我们这么做,算不算引狼入室?他们会不会对郝圣和郝月不利?两个大的看着很阴沉,三个小的还算正常。”
郝星知道父亲极其聪明,肯定嗅出了一点味道,但公安都没确定的事,他肯定是不会去确定的,作为一家之主,想的问题肯定多一些。
郝星道:“爸,您多虑了,这五个孩子被社会抛弃很久了,但他们也是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长大的,三观还是正确的,咱不指望他们有恩报恩,但受过极端压迫的人,肯定是不会以怨报德的。而且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最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生存没问题,居住问题我帮他们解决了,工作比别人好,他们都很珍惜所得。当然不会出现去危害别人的现象,所以吧,您百分百不用担心。”
郝天沐当然无法将夏明举和嗜血狂魔重合在一起,但郝星的语言和行为似乎又指明了,只要对这五个孩子好,所有危机就可以解除。难道这其中的一个有那么残忍?
小蚊子将父亲的想法传达给了郝星,怕父亲陷入惶恐,郝星假装恍然大悟,道:“爸,您不会异想天开地以为这五个可怜的孩子中的一个做出了危害社会的事吧?您太有想象力了。咱对他们好的原因,就是因为社会对他们不公平,咱努力去改变一下这种不公平。咱帮助他们,给他们物质上的满足,精神上的安慰,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善报,只是为社会分担一点重担。仅此而已。”
“什么?前段时间的事和他们没关系?”郝天沐心想,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但另一个隐忧又来了,道:“你的意思是说,危险还没解除?”
郝星莞尔一笑道:“爸,冠英表哥不是说了吗?杀人抢劫犯全部落网了,咱江城安全了,咱家也安全了,您把心放进肚子吧。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助人为乐,总会得到好的报应。”
郝天沐点点头,然后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郝星,后者发现了,道:“爸,您还有什么疑问?”
“郝星啊,最近你是不是变化太大了?”
不想和父亲就这个问题纠结太久,郝星连忙打哈哈道:“爸,当然变化大了,没听说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
从博古架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氧化得不成名堂的铜钱,递到老爸手上道:“爸,您给看看这个,是不是战国的古钱?”
郝天沐拿着古钱,给闺女讲了半天,使用了不少新学到的新词,讲完了,嗔怪道:“老头子已经被嫌弃了啊,被闺女用上了‘王顾左右而言他’。”
“爸,您就别矫情了,走,咱下去吧,刚上来的时候,郝圣往外面跑,问他干什么,他说去菜地里种菜。”
“天都快黑了,他跑去地里种菜?这孩子!走,看看去。”
下楼问郝圣,大家都说没看见,郝月的作业早就做完了,这家伙对打工特别感兴趣,因为好处立竿见影,当天就能拿到钱,为小财迷所爱,所以,对郝月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超市里面晃荡,看见有人拿了又不要的货物,立马归还原位。
她在超市一转,那些偷懒的营业员都勤快了不少,毕竟在主家眼皮子底下偷懒,人家虽然不批评你,你自己也不好意思。
在郝月嘴里得知郝圣这几天魔障了,听了大姐的话,要做一个能养活一家人的男子汉,所以他真的实施自己的计划,超市打工、工地提灰、菜园种菜,超市里干了半天的活,到天黑了突然想到菜园需要翻了,一个人出去了。
郝家的菜园,其实不叫菜园,就在房前屋后找了块荒地,用锄头将土和草连根翻起,等太阳晒干了,敲碎土,将上面的枯草连根扯起,扔在一边,将石头子扔到一边,堆起田埂,确认没有杂草了,再在菜场上买点种苗,往里面栽,刚开始种的时候,要每天都浇水,施肥。
郝天沐做这些事的时候,精神生活不富裕的孩子,没事做,就跟在老爸后面,看老爸做事,老爸也顺便给他们讲讲种菜的事,这是极难得的亲子交流机会。
开车回到家,郝星看到院门大开,直摇头,驯弟计划恐怕没那么简单呢,进门就必须关门,出门更需要关门,这是最基本的安全常识。可这个百事不管的弟弟华丽丽地不知道,真叫人操心啊。
到屋里找了一圈,喊了一通,没看见人,看楼梯间的锄头没有了,郝星和老爸一人拿了一个铁锹,往后面的菜园走去。
老远看见一个影子在菜园里忙活,郝星心头一热,这孩子还真是个做事的料呢,不声不响的自己就开始了。
可等她看到郝圣做的事时,不由得哭笑不得,叹了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