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自己的手里竟然攥着两把钥匙,文玉深切的理解了“喜从天降,欣喜若狂”这类词的意义。
文玉原打算值班之后就回家,可是翟姐的一个电话,让她改变了行程,文玉决定,先搬去翟姐的房子,好让德懿她们能够装修,还可以赶在新年前住新房!
噼里啪啦的,文玉用了半个小时就办妥了取暖费的交付,除掉报销的部分,她自己只负担了不到五百块钱!
翟姐也一改往日的颓然,亲自跑过来,帮助文玉打扫卫生。
两个人一个擦,一个拖,不到半天,房子就焕然一新了:七十多平的空间里,两个卧室朝南,中间是客厅,北向是餐厅和卫生间,而厨房就在阳台,灶台和油烟机上下呼应,就仿佛在等着文玉去开启。环顾四面,文玉发现这里不仅有沙发、茶几、床和衣柜,而且还有电视,冰箱和洗衣机,并且,墙竟然都是白生生的,沙发的上面和餐桌的对面还挂着类似梵高风格的装饰画!
“你都随便用!”翟姐看到了文玉脸上惊喜的表情,自己也非常满意!
“翟姐!屋子这么好,我就花这么点钱住进来,太不好了!要不,我给您加房租吧!”文玉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房子按现在的市价,一个月就要五百块!
“傻妹妹!我要想出租我早就租了,何必要放到现在?实话和你说吧,这房子是我前夫补偿我的,没有写在离婚协议上。所以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儿,说我没有房子,现在住的是他的房子。要不他为啥和我这么横?他给我提供了个遮风挡雨的窝,就觉得我得对他感恩戴德!新鲜!男人连这点都做不到,还娶媳妇干嘛?他呀,他就不是男人!”
翟姐的鼻孔里呼出一股长长的鄙夷——“哧……”,就又接着说道:“所以这房子我不能租!如果让他知道我还有这笔进项,他必得分钱,得和我吵疯!而且,文玉,不怕你笑话,我不知道哪天就散伙了,我得有个退身的地方!”翟姐拍了拍文玉的肩,有些无奈的笑道,“就等于你给我看房子了!”
“哦!对了!文玉,我还带了挂面,宽条的;还有鸡蛋,红皮的,我中午也不回去了,咱就煮面条卧几个荷包蛋怎么样?一来,也算给你燎锅底,燎过锅底,这就算是你的家了,你随时都可以来住了;二来,我也是真想找人聊聊天,那个家,我现在是一回去脑袋都疼!”翟姐突然变掌为拳,在文玉的肩上又轻轻的砸了一下。
“翟姐,你想得太周到了!”文玉感动的无可无不可。
“那好啊!咱操办起来呀!”翟姐笑着奔向她来时放在门厅里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打开来,里面的挂面,鸡蛋和几样小菜就都呈现在眼前,“这都是我起早弄的,我还担心这里的煤气不好用,早知道没有问题,我就再买条鱼来炖就更好了!”翟姐一边往出掏菜,一边说道。
“翟姐!那我现在就去买!”文玉说着就要下楼。
“别去!”翟姐一把拉住文玉的胳膊,“我多少知道你的情况,没必要的钱别花了!咱姐俩从今天开始,就不是外人了!”
“文玉,你是好人!我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结了两次婚,第一次人家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就不回家了,我就自己领着孩子过了八年!八年啊!文玉!后来,大家也都劝,合适的再走一家吧,毕竟孩子大了,剩我一个也孤单。我也就动了心,正好有人介绍了他,瞅着这人还不错,虽然离了两次婚,但我想他应该更能珍惜这第三次机会,所以就同意了。没想到,这一脚,还迈进泥坑里了……这么些经历,让我看惯了世态炎凉,但你昨天为我做的一切,真的暖了我的心!”
当两个人向桌子上运送面条和各色的小菜:黄瓜拌金针磨、油炸花生米、泡椒凤爪和酱鸡爪的时候,翟姐说道。
听到这些,文玉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翟姐,姐……”文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那是多么小的事啊!根本不值得一提!您却帮了我这么多!”
“小事?文玉,你知道,昨天的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会怎么样?”翟姐认真的看着文玉。
“……”文玉真的有点答不出来。
“她们会先不断的打电话,一遍遍催我,等到我一遍遍求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下来,而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反复的提醒我,她们对我的好,要我记得她们的恩德——这还是好的!如果遇到那种平日里就鼻孔朝天的人,则会一个电话打给领导,何校长啊,宁校长啊,官儿越大越好,甚至她们希望是教育局!好用和我的“漏岗,不负责任”做坚决战斗的机会,在领导们的心里刻画上她们是有多么的敬业和勤勉。而不管这两种中的哪一个,结局都是像风一样的传扬了整个学校,到第二天,就会有人主动上门,询问我昨天家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连值班都不能来?我的痛苦是她们的笑料!”翟姐向文玉的碟子里夹了一个凤脚,又夹了一个酱鸡爪,“来,我特意做的两样!让我妹妹多捞钱,多捞福,可别过像我这样的日子啊……”
翟姐的脸上渐渐的蒙上一层灰暗的颜色,笼罩在那纵横的深深的皱纹上面,仿佛是密布的阴云爬上群山!渐渐耷拉下来的眼角,像一块巨大的疲沓的粗布,遮盖在那满是哀伤的含泪的眼睛上,仿佛就像一直隐藏的深深的悲哀——翟姐不到四十岁,却沧桑憔悴得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