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汀芷伸手拂去哞哞岩的雪,只见这是一块青石,纹理甚杂,平整也是有限,除了凸起一块,并无什么独特之处。
崔汀芷幽幽叹了口气:“这个哞哞石,是……是岳姑娘取的名字吧?”
云未陡然间听到“岳姑娘”这三个字,心中一痛。
“你们宋人真是奇怪,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起个名字,难不成没有名字就不是那个东西了么?你怎么不给那块石头也取个名字?”
“嗯,岳姑娘这个提议甚好,方才不才区区便给它取了名字,叫做‘咩咩岩’。”
“云大哥你真是取名天才……”
“岳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大宋也没有这等习惯,只有这老不正经的才会如此。”
岳姑娘撸起半个袖子,也不嫌冷:“你这取名技术,尚且不如我哩。”
“哦?请岳姑娘不吝赐教。”
岳姑娘眼珠一转,指着众人坐着的青石板,大声说道:“此处名叫哞哞岩!”
云未整个脑袋要炸开了,各种声音开始充斥着他的脑海,震的他整个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
最后,云未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你能叫得咩咩岩,我自然能叫得哞哞岩,我的哞哞岩还比你的咩咩岩好听!”
好听……
云未揉了揉太阳穴,“嗯”了一声当作回答。而后,又牵起马来,向前走去。
连珏摇了摇头,跟上云未。崔汀芷怅然若失,轻抚过青石,想要跟上时,被廖霄挡住了去路。只听廖霄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岳姑娘是谁?云老弟的老相好么?”
崔汀芷一跺脚,恶狠狠低声说道:“你的老相好!”
廖霄看着崔汀芷的背影,暗叹一声:“看来是被说中了心事。唉,这小丫头甚得我心,说不得要出手帮一帮小丫头了。”
云未只见一路荒芜,并无人的踪迹。不仅是人,便连鹿或者猕猴都不见踪迹。
云未走过,到了原来记忆中的地方,只见一片银白,哪里有木屋的痕迹?
见云未呆呆站在那里发呆,连珏小声叫道:“云将军……”
连珏很少见云未如此失态,便连被刺几死,得知中了天山飞蚕无药可医,也没如此失态。唯一一次可以和此时媲美的,不过是周岩、赵仲远重伤初见之时——却也并未有如此哀愁。
云未回过神来,叹道:“一来此处,便不由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此处原来有个木屋,不知何时垮塌了。罢了,咱们继续往前,确定完了路线,咱们便回去准备偷渡燕山。”
连珏点了点头,又跟着云未向前。
崔汀芷看着一片银白,忽然心中甚是难过,闷着头一声不吭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小丫头,你在这干生气,又有什么用?云老弟能自己跑过来么?”
崔汀芷斜了廖霄一眼:“要你管!”
崔汀芷自幼便受整个茅山喜爱,别说廖霄,便算是袁武那个不苟言笑的正经人物,也不一样对崔汀芷甚是回护?
此时廖霄被崔汀芷瞪了一眼,凶了一句,也不生气,神神秘秘附耳说道:“这个岳姑娘本事再大,也不过是死人一个。你这娇滴滴活生生的小丫头,云老弟能不动心么?不过遇到这个什么岳姑娘在先罢了,你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怕云老弟不转而向你……”
崔汀芷红了脸:“师伯你说什么呢?不理你了!”
而后运起轻功,牵了马一溜烟追上连珏。
廖霄在崔汀芷身后长叹一声,摇头苦笑喃喃自语:“唉,老子如果年轻三十年该多好?若能年轻三十年,老子就去江湖之上闯荡,也去邂逅个小姑娘。学劳什子武功做甚?”
转念一想,廖霄心中又想到:“不行!武功还是要学的,不然老子怎么天下无敌?”
崔汀芷哪里知道廖霄心中已然想歪到哪里去了,当下红着脸跟在连珏后面。连珏回头看了一眼,瞪向廖霄,口中却是对着崔汀芷说道:“少跟你掌门师伯一起说话,再把你教坏了。”
廖霄怒道:“连老三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又行了片刻,云未带着众人来到峡谷另一边。只见一条大缝裂在山中,将一座山裂为两半儿。
云未指着这条山缝,说道:“这里直通另一侧。另一侧那里先是转了个弯,而后出口还有一颗不知道几千年的老巨松挡着,没人知道那里。”
连珏点点头,叹道:“竟然还有如此隐秘所在。”
云未笑道:“奇兵突出,荒奴人惊都要过许久才能反应过来吧。”
不过云未还藏了一半话没有说。若荒奴在外面有人,不需要多少人,便能硬生生将这个口子堵上。
而且,征北大军此次乃是孤军深入,从大宋那里再也得不到丝毫援助。云未不知如何想到了古时候有一名将领的“子午谷奇谋”。
云未将马栓住,看三人将马也栓住了,引了路,直进了山缝之中。
云未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先前来时的事情,不去想岳姑娘。不过岳姑娘的画面还是时时跳进云未脑海。
“我带你看了这个好去处,比咩咩岩还要好,你却不开心,这是为何?”
“没什么。仲远觉得如何?”
“挺不错的,这里本来就……啊呦,你干什么?”
“没点眼力见……”
“咦?”岳姑娘有些疑惑,而后意味深长看着云未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