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明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刀来,一刀插进了马腹。与此同时,那荒奴士兵的马蹄也已踏在李自明的头上,瞬间便将李自明的头颅踏碎。
李自明甚至都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便已魂归西天。他的眼睛里,最后留下的,是拼死而来的郑三江背后中了一刀,翻身落马。
郑三江怒嚎一声,挺枪站了起来,被后面冲来的荒奴骏马再次撞翻在地。
林大风听到郑三江濒死的呼声,挥刀砍翻面前的荒奴士兵,却依然无暇向郑三江的声音方向看上一眼。
被砍伤的左臂在渐渐不听使唤,但是从手臂上每一寸血肉传来的疼痛感,侵蚀着林大风的意识。林大风单手又击退一名荒奴士兵,看向自己的左臂。只见左臂骨头已被砍断,只剩下一边血肉连着,耷拉在一旁晃晃悠悠。
林大风嘴角上扬,看着对面有个荒奴军官模样的人冲了过来,咬紧牙关,一刀将整个左臂砍了下来。
疼痛传遍全身,林大风睁开血红的双眼,感觉无比清醒。而那个荒奴军官却被林大风的模样镇住了,有些迟疑得想要勒马。
林大风哈哈大笑,蓦然向着那荒奴军官冲了过去,气势如雷,一往无前的一刀向着那人兜头砍去。
荒奴军官下意识想要格挡,却慢了一步,被林大风一刀截作两段。
“塔塔将军被人杀了!”
荒奴军中一阵骚动,无数荒奴军士口中怪叫着冲向林大风。林大风横刀马上,口中喷出血沫子,用尽全力吼道:“都来受死!”
林大风喘着粗气,却看到有人从自己身后越众而出,一个,两个,三个。林大风瞪大了眼睛,有认得的,有不认得的,都大喊着向荒奴人冲去。
“休伤俺们的指挥使!”
“神威营的兄弟们莫慌,地威营来了!”
“火威营在此,荒奴下马受死!”
“你们雷威营的大宋爷爷在此!”
“他妈的,我家孙将军大军已至,还不速速下马受死?”
林大风一阵眩晕,嘴角上扬,抬头望天:“自明,三江,看到了没有?援军来了……”
“大风!大风!”
林大风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身形一晃差点掉下马来,被人扶住,原来是东方奕过来。林大风笑了笑:“亲卫都也上阵了?”
东方奕向右前方一指:“何止亲卫都。”
林大风顺着东方奕手指看去,看到了云未的侧脸。东方奕将一块布按在林大风断臂之上,叹道:“云将军怕你鲁莽还要再上,白白送死,让我亲自送你回去,说,这是军令。”
林大风头晕目眩,还是大声说道:“东方,你是亲卫,此时不该在这里,快去保护云将军!”
东方奕白了林大风一眼,没好气得示意:“自己按住!”
看林大风自行按住左臂,东方奕拨马便走:“快些回去,你即便要冲,恐怕还到不了接触荒奴人,便死去了。”
林大风笑了笑,将那块布拿了下来,顺手想要扔掉,再行冲锋。不过看到布上图案,不由一愣。只见那块布,竟然是一方手帕,上面只歪歪扭扭绣着一行字,“云不过岳”。
林大风认出那是云未一直带在身边的手帕,不时还会望着它发呆。此时的手帕,被自己的血一染,整个变成了红色。
想象着云未看到自己受伤,身边并无什么可以止血的,只有这方手帕的场景,林大风将手帕郑重揣到怀中,深吸一口气,举起刀来,却最终眼前一黑,栽下马去。
一双手稳稳接住林大风,之后抱住林大风,在大宋向荒奴冲锋的铁蹄中逆向而行,小心翼翼避开,将林大风抱回营中。
此时的营中已然近乎空了,营门口站着一名从军医师,看到林大风,连忙施救。
那个救林大风回来的人正是连珏,此时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奋威军和孙彪、祖乐军冲锋的背影。
“你为何不随着去?”
随军医师手上动作不停,苦笑着摇摇头:“我只会救人,不会杀人,即便去了也没什么用的。”
“哦?那你为何不走?”
“连先生说笑了。我是军医,我的战场便在此处。奋威军中无逃兵。”
“奋威军中无逃兵……唉,云将军,连某……对不住奋威军,对不住你。”连珏闭上了眼睛,静静站着。
云未让东方奕送林大风回去,之后便再无暇顾及其他。大宋不足三万人,荒奴不足两万人,在这方圆之地已然开始无尽的厮杀。
所有的战术,在面对此种境况,均已失效。“我千辛万苦绕到后面来,所求的,不就是这样一场战斗么?”
一时间杀声震天,双方主力终于狠狠撞在一起。
荒奴人很快便从塔塔的阵亡之中回过神来,再不单打独斗,也结成了阵型而来。孙彪哈哈大笑:“在老子面前玩阵型,荒狗们记住,大宋在这方面是你们的爷爷!”
孙彪军也成了阵型,与荒奴人狠狠撞在一起。孙彪大叫着冲进荒奴阵中,举着一条铁棒,指东打西,一身蛮力无人可挡。
荒奴人见孙彪锐不可当,不敢直面其锋,被孙彪撕开一道口子。孙彪大呼过瘾,又从口子中杀了回来,当真是所向披靡。
拿仑利离得远远的看到,气急败坏吼道:“给老子杀了那头大蠢牛!一群人干什么吃的?”
迷当再旁看到,笑道:“大王息怒,看我手段。”
迷当叫出肉霸,指了指孙彪:“先杀了他,然后看战场上谁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