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燕山血>第四章 塞北暮雪遥

怎奈赵仲远有心,所乘之马却再也无力。行至半路,任凭赵仲远如何鞭打,那马只是惨声哀嚎,蹄子却再也迈不开,只缓缓徐行。赵仲远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一路上忽而骂马慢,忽而骂皇帝昏庸,忽而骂宣城那闲人闲话,骂着骂着总忍不住掉下两颗泪水。

到安吉驿的时候比预想中晚了许久,眼看人声已经稀少,如若进驿所换马,说不得要耽搁许多时候。赵仲远想想此处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便也不入驿站,在外面把所乘之马缰绳解开,任其入城。赵仲远心中暗暗致歉:“马兄一路辛劳,望马兄体谅在下胸中焦急,故而举止失措。”而后,赵仲远调息片刻,发足向京城奔去。

赵仲远运起内功,双足发力,堪堪比乘马慢不了几分,好一个横江飞将!如此奔出七八十里,赵仲远双腿已是酸痛难耐,只是咬牙前行,速度不由渐渐慢了下来。原本赵仲远两百里之内也无妨,不过他心中焦躁,故而内息不顺;况且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行走夜路,又分出一些心神。赵仲远眼看夜深,算着前方尚有六七十里,暗笑一声自己太过着急,故而忘了深夜去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停下脚步,准备调息片刻再继续行路。

这时,身后遥远处响起了模糊不清的马蹄声。赵仲远心中一动,不愿多惹事端,故而让在路外,藏身田地里继续调息。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赵仲远听着只有一匹马,心中想道:“也不知这人星夜赶路,所为何来?听此马声音,定是矫健有力之马,如若抢下,也省了余下六七十里路。”

赵仲远心念电转,站起身来,向前跨出一步,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然后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心中暗道:“赵仲远啊赵仲远,你怎么狗改不了吃屎?云大哥说的话都忘了吗?”

刹那间,那马已在眼前。马上的人发现了赵仲远,紧了紧缰绳在不远处勒住马,马上抱了个拳,沉声道:“前方的朋友,在下错过了宿头,故而星夜前行,借阁下宝地一过,万望成全。”

赵仲远从那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脑袋就已经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听到这个声音。马上的人看赵仲远低头愣在那里,又抱了个拳,大声说道:“多谢朋友!”说完却也不策马疾驰,只缓缓前行,手按在腰间,看似望着前方,其实已将四下全部查探了一番。

看着马上的人影,一霎时,往日的故事涌上赵仲远心头。赵仲远哽咽着说:“周大哥,是我啊!我是仲远!云大哥也叫你了么?”

马上那人一愣,停下了马。赵仲远一跃而出,跳在路中间,叫了声“周大哥”。马上那人正是赵仲远往日行走江湖时的生死之交周岩。周岩在马上哑了嗓子,问道:“仲远……你怎么半夜三更在这里?你在做什么?”

赵仲远哽咽着说:“我一路过来,累坏了两匹马,自己轻功往前,不料乱了气息,故而在此调息。周大哥,你知道吗?我听人说,云大哥遇刺身亡了!”

周岩乍听赵仲远如此说,不禁大惊失色,一双虎目便要湿润。周岩用力眨眨眼,深吸一口气,低声叫了句“上马”,然后一把将赵仲远拽到马上,一抖缰绳,座下宝马飞驰而出。而后周岩问了赵仲远前因后果,沉吟片刻说道:“此事可信与否尚且存疑,你就乱了心神,怎堪重负?一切片刻之后便见分晓,切莫忧心过度。”

赵仲远答应着,不过心里还是忐忑。见周岩衣多冠重,知道周岩是从蓟州一路马不停蹄过来的,想起云大哥生死未卜,心下黯然。不过赵仲远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周大哥,你怎的和我一块到了?云大哥通知你应该要多费些事才对。”

周岩说道:“我也正想问,你为何来的如此迟?云大哥的信我是二月初六收到的,虽未明说,不过我觉得事态紧急,便花了一日将素素安排妥当,然后便飞速前来了。”

赵仲远听完心中一震,说道:“我是二月初九收到云大哥书信的,算来二月初八一早就遣使给我送信了。你是初六收到的信,那么送信时间应该在一月份。云大哥为何宁愿去找远在塞北的你也不……”

说到这里,赵仲远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住口不言了。周岩感觉背后的赵仲远开始颤抖,不明所以,说道:“仲远你不要多想。我们知道你和秋月一心隐居,所以才不曾打扰的。云大哥最终不也叫了你了么。”

赵仲远颤抖的更厉害了,然后凄声说道:“周大哥你不知道,云大哥的信是二月初九一大早就送到了我手上,我一日未拆,最后是秋月劝我我才看的。我本来应该提早一日出发的,如果我提早一日到,云大哥说不定就不会……”

周岩打断了赵仲远的话,厉声呵斥:“成什么样子?十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云大哥怎么说的?遇事要冷静,不可轻听轻信,全忘了吗!”

赵仲远低下头去,心潮不能平静,总觉得云大哥的遇刺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自己早该想到的,云大哥可能会去请周大哥,可能会去请孟大哥,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给自己来信求助。如果能早一点想到的话……赵仲远悔恨异常,伏在周岩的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仿佛睡着了一样。

周岩静静驱马前行,良久,低声说道:“且不说还不知道云大哥有没有事,即便云大哥真的不测,也并非你我之错。悔恨无用,若云大


状态提示:第四章 塞北暮雪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