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的打斗委实太过于惨烈,双方都默契地选择了休整片刻,而在这打斗停顿的之际,嬴泽望着对面领头的两人开始自言自语地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嬴泽右手提着滴血长剑,左手则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触感不是太好,有些刺手,少年的胡渣不知不觉中已是越来越粗大了。
“自博浪沙开始,我能够出现在人前之处,不过就是那昌国城了。而那昌国城中,你们这群自诩为民请命的正义人士,就以张良、陈平为首。噢,对了!”嬴泽说着说着不由眼前一亮,微微歪斜着脑袋,很是认真的看着其中一名领头者,“齐地、昌国城、田氏、见过本公子的......你应该就是那田荣吧。”
果不其然,对面一名男子神色一动,不由感慨而语,“难不成始皇帝的皇子个个都如此妖孽?年纪轻轻的十三公子居然有着如此恐怖的智谋果勇,实在是令人佩服啊!当日昌国城一败,看来也是在所难免,田某实在佩服。”
到了这个时候,对面那人终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此人正是当时参与了昌国城一事,且在最后抛弃白徐和一众弟兄,匆匆逃走的田荣。
时隔数月,嬴泽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场景里见到他未曾见过的对手。
嬴泽见田荣终于坦诚肯定,不由无情的嘲讽道,“别扯有的没的,夹着尾巴跑了还说什么在所难免?田荣,那日你溜得可真的快啊!你就不怕白徐等人或是你曾经的属下在半夜里来向你索命?我说田荣啊田荣,你是旧齐的王族,怎么就如此令人作呕呢?时至今日,我算是有些明白为何六国会亡于我大秦之手,你齐国也为何会不战而降。你说你们三兄弟不好好的待在那狄县养精蓄锐等着本公子来砍脑袋,非要四处乱窜搞东搞西,现在还直接把人头送上来了,真是.....体贴人心啊!“
按理来说,田荣这样历经风雨之人,不会在乎他人的冷嘲热讽,可嬴泽的话里却是蕴含的太多的东西,多到让他感到阵阵惊讶。
“听闻你田家在当地势力雄厚,家族强盛,颇得黔首人心。你兄长田儋和弟弟田横,都是一等一的好丈夫。你有个侄儿叫田巿(fu)的其实也不错。诶,对了,貌似你还有个叫田广的儿子,他现今几岁几两啊?一个秦半两卖与我,可好?”
嬴泽的声音并不算大,更像是在与友人畅谈家常。当然,若是此时没有一地尸首与鲜血,便会显得这般突兀。
而随着嬴泽一句句话语,田荣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他实在想不到,为何嬴泽会如此详细的知晓他的具体情况,甚至于连他的家族亲人也是知之甚多。田荣凝目注视着神色自若的嬴泽,心中的杀意达到了极致。
“怎么,被本公子说中了要杀人灭口了?别呀,本公子还有一大堆话没说完呢!”言语间,嬴泽又是将目光转向了田荣身旁的另一人。此人年纪稍长些,看着接近五十岁的模样。
“你就是这次童男童女的主事之人吧。那张县的项辛应该就是你的手下吧?托他福,若不是因为他,本公子也懒得蹚这浑水。还有,去威胁临淄郝家也是你派去的人吧?抱歉了,恰好撞到郝家的商船,也让本公子知道了一些似乎不该知道的事情。唉,不知道为何,其实本公子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想知道了。我现在只想亲手将你们一一杀了。很想,特别想,想到要疯了的那种。”
那人同样也是死死地看着嬴泽,眼眸里满是杀意。
“身为秦吏,为人谋而不忠,在其位而不谋其职,此人当如何?”
“杀!”
“忤逆陛下旨意,祸乱三千童男童女致使无数黔首家无宁日,此人又当如何?”
“杀!”
“以一己之私利,屠杀百名无辜孩童,如此惨无人道令人发指之举,此人当如何?”
“杀!”
“今夜,诸位将士可愿随我一同杀个痛快?”
“誓死追随公子!誓死追随公子!!誓死追随公子!!!“
在空旷的海岸边上,月华在波浪间摇晃,一声声冲天怒吼似要盖过浪声。嬴泽一方明明只有九人,此时的气势却是锐不可挡,仿佛千军万马可以荡平世间一切。
田荣一方并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得如此棘手,他也更加不会再轻视嬴泽。因为他们付出了数十条性命的代价,才换来了十余名嬴泽身边侍卫的人头。
好在,剩余的侍卫皆已负伤,不再像方才那般勇猛。
可诡异之处便在于,八名侍卫明明已经负伤了,明明已经周身疲惫了,可他们的气势如虹,依旧有着一股不可匹敌的豪气。
世间所有人都知晓大秦随行侍卫的厉害之处,可今夜侍卫的战力仍是震撼着田荣的心神。而嬴泽这名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年,更是浑身充满着不可思议。
对于这个少年,对于这些侍卫,田荣唯一的想法便是杀之了事。
“杀!”
田荣越想越心惊,直接挥手令四十余人齐齐涌上,轰轰烈烈的冲向了嬴泽九人。
面前的一大群人快速冲击而来,站在八人身前的嬴泽目光坚定,他弃剑换上了一柄长戈蓄势待发。
“三人为一小阵,九人为一大阵。诸位,随我杀之!”
“杀!杀!杀!!!”
杀喊声霎时响彻云霄,嬴泽身形微弓,站在了最前头,是整个锥形阵中的最为锐利所在。这么一个位置,按理说应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方能抗得住,可嬴泽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