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拿着谈话记录若有所思,“这上面写着,秦学忠似乎跟他母亲提及了我们。虽然说得不是很详细,但是想必应该讲到了重点。”
纪雨霖把记录本放回原处,示意三人出去说。探示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秦学忠他们就算想说得详尽一些,也不可能全都说完,很有可能明天会叫上律师。
他在班上熬了两天一夜,是该休息了。
三个人出了办案局,直接去了纪雨霖家里,半路上又买了一些花生、豆腐干,猪头肉之类的下酒菜。雷千钧还买了一些糕点,两瓶酒,因为纪雨霖家里的酒已经被他们摔烂了。
这个年代包装还很环保,即便是买熟食,也大多是用油纸包来做包装。
纪雨霖的屋子比较整洁,看起来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单身汉的住处,这和他当年在队伍里的经历有关。
“弟妹第一次来吧,随便坐吧!”纪雨霖道:“雷子,我家你熟,自己招呼弟妹,我去洗个脸。”
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雷千钧搬了椅子让宋一然坐,自己熟门熟路的找到暖瓶,给宋一然倒了点热水。
“我去生火,你等一下再脱大衣。”
宋一然点了点头,把帽子摘下来,捧着搪瓷缸子喝热水。
很快屋里就暖和起来。
在队伍里待过的人,做事都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儿的工夫,水烧开了,饭菜也摆上桌了。
主食还是面条,下酒菜有花生米、豆腐干、猪头肉,还有一个炒鸡蛋。鸡蛋是雷千钧做的,放了点葱花,应该还放酱油了,看起来还不错。
这样的伙食已经很好了。
“弟妹,先吃点饭吧,有什么事儿,咱们吃完饭再说。”纪雨霖是真饿了,这几顿饭都没吃好。
雷千钧也没想让他喝酒,现在这案子正僵持着,他要原地待命,随时可能会被回局里。
几个人默默的吃完了饭,简单打扫一下,开始讨论秦学忠的事情。
黄得彪是罪有应得了,那么秦学忠呢!难道真的让他家里人交钱了事?
还有就是,宋一然始终相信,贺当年的死有蹊跷,不然为什么他的尸体会不见了!黄得彪有这个能力吗?显而易见,他是没有的,所以说问题还是出在秦学忠身上。
纪雨霖把自己总结的几个点归纳一下,记在一页纸上,拿给宋一然和雷千钧看了看。
贺当年的尸体不见了,但是当天除了一辆运送医疗废品的牛车以外,并没有别的车辆进出医院啊!
“那就是个装垃圾的车。”
“是医疗废品。”宋一然再一次纠正纪雨霖。
纪雨霖阵阵无奈,只好改过来,“对,那是装医疗废品的车,根本装不了什么东西,我派人追过去的时候,牛车正好在废品站卸货,什么都没有找到,就是一些废瓶子,纸壳啥的。”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中途卸货了?
现在这个年代刑贞(同音)手段并不高明,有一些非常微小的证据,只有用专业的仪器才能检验出来!比如衣服上的纤维,一些人体皮脂,毛屑等等,都能成为案子的突破口,从而顺藤摸瓜找到证据。
“你的人进行了专业的检查吗?”宋一然明知道答案,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还有查吗?”纪雨霖不以为然地道:“用眼睛看就知道没有了。”
果然。
宋一然也懒得再强调了,又换了一个话题,“贺当年的事儿我们先放一放,说说秦学忠吧!你们觉得,这事儿跟他们有关系吗?”
她指了指纪雨霖做的调查,“你们看看人家这背影,小叔和爷爷都不简单。”言外之意就是人家是有实力保住秦学忠的。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样有点多此一举吗?”纪雨霖一直想不通,“贺当年要杀的人是黄得彪,这两个人之间的过节怎么样也蔓延不到秦学忠身上吧!即便秦学忠也很荒唐,但是我觉得贺当年和黄得彪的恩怨,好像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那也未必。”雷千钧敲了敲桌子上的纸,不由得问道:“有些事,绝不会像表现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弃车保帅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假设秦学忠和黄得彪有共同的犯事事实呢?秦家人为了让黄得彪一人担着罪名,也难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事实证明,雷千钧的猜测还真是挺准的。
秦家的老爷子秦善旗之所以会让人弄死贺当年,就是想让黄得彪一个人承担罪名,把秦学忠从这里面择出去!他也算了解自己的孙子了,要说杀人,秦学忠是万万不敢的,但是他天性好颜色,在女人这方面毫无下限,早年也惹出过不少乱子。
跟秦学忠走得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秦老爷子很快就查到了黄得彪的底细,决定让他一个人背锅。
“要不回去再审审那个姓黄的?”
“怕是来不及了,之前他没说,只怕以后也不会说。”从被抓到现在,黄得彪的嘴一直很严,除了贺当年的事,别的事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那怎么办?”
纪雨霖道:“只能走程序了,如果秦学忠家里交了罚款,而我们又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到最后,还是这种结果,宋一然心里难免有些想不开。
虽说黄得彪会受到制裁,但是毕竟搭上了贺当年的一条命,她根本高兴不起来!而秦学忠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把歪脑筋打到了她的头上。
也好,明的不行,就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