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华此言一出,屋内顿时落针可闻。
500万美元,还都是现金,在余家众人看来,这的确是一笔可以震慑人心的巨款了!
老余家含辛茹苦那么些年,倒也积攒了点身家,就如老余头自己所说,算得上是“薄有身家”,可也仅仅只是“薄有身家而已”,随便拿出来个几万几十万的倒还简单,不过得是本币,至于500万美元——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被谭振华的气势所夺,老余头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八度:“振华贤侄,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准备投入500万美元,来做这一波汇市?”
谭振华怎么会突然这么有钱了?
当然是因为,在本届还没有闭幕的广交会上,又狠狠赚了一大票了。
随着迷你风扇和咖啡机的热卖,大票的订单纷至沓来,仅仅收到的定金就已经迅速填充了谭振华因为多项投资而干涸的腰包,让其充盈更甚以往——所以老话说的没错,钱壮怂人胆,你看,咱们的谭二少爷现在说话办事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谭振华闻言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而且,我投入的可能还不止这个数,鹏夏知道,如果广交会那边成交势头良好的话,我将会投入更大的资金!
见到老爸和兄长将探寻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余鹏春只好答道:“不错,据我所知,振华这次在广交会上斩获颇丰,迷你风扇和全自动咖啡机的订单相当丰厚,而广交会还没有结束,能拿出更多的钱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说完,余家几人再也没有疑虑,三人对望一眼,下定了决心!
郭钊德坐在自己小小的工位里,一边盯着桌上那滴答作响的闹钟,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上的铅笔,那铅笔随着他灵活的手指转动,在他的指缝间穿来穿去,灵活的仿佛一条游鱼,就如他现在的心情,躁动不安。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从香江大学毕业后,在汇丰工作的第七个年头,当然也已经积攒了一些资历人脉。可惜,想在这间号称全香江最大的银行出人头地,除了资历和能力,需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运气,比如机缘。
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到属于自己的运气和机缘呢?他想着,然后就听见桌面上的电话“铃铃铃”地响起,他接起一听,是余鹏夏。
郭钊德与余鹏夏的相识缘起一桩股权纠纷案,郭钊德的一个重要客户在那桩案子里陷入了别人为他设的圈套,眼看就要血本无归,幸运的是,这桩案子最后到了余鹏夏手上,余律师以其专业的知识和娴熟的技巧帮他这位重要客户解决了麻烦,不但挽回了损失还让设置圈套的人锒铛入狱,体现了非常高超的水平,从此,两人成为了至交好友。
他随意问道:“鹏夏,又耐不住寂寞了?是要约我晚上到哪里喝一杯吗?”
听筒里传来了余鹏夏的笑声:“是啊,不过,今晚有点不同,我带一个朋友给你认识,阿德你准备下哦。下了班老地方见。”说罢,不待郭钊德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余鹏夏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什么样的朋友,还需要自己准备下才能见?难道是,要给自己介绍个女朋友?
哎呀,还是兄弟贴心,知道已经打了快30年光棍的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这朋友,交的值!
郭钊德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直跳,再看桌上那滴答作响的闹钟,便觉得时间过得无比缓慢起来。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巷,郭钊德走进了位于兰桂坊的这间酒吧,环目四望,便看见余鹏夏和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坐在一角窃窃私语,然而,让他颇为失望的是,和余鹏夏在交谈的,明显是位男士,而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女。
这是间小小的清吧,除了偶尔有驻唱的歌手来上一曲外,酒吧一般只播放轻柔舒缓的音乐,以方便客人们聊天交流,正是如郭钊德和余鹏夏这般的白领小资喜欢的情调。
郭钊德要了杯葡萄酒拿了,走了过去,随意坐下,然后和余鹏夏打招呼道:“鹏夏,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发财?这位朋友又是?”
余鹏夏笑着招呼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陆来的谭振华谭公子,谭公子,这位是我的好友,汇丰银行的郭钊德郭经理。”
郭钊德听见余鹏夏的介绍就是一愣,面前这位衣着得体,看着风度翩翩就是有些过分年轻的小朋友,居然是大陆来的?看着不像啊?
要知道,在80年代初的香江人心目当中,大陆,那是和贫穷、落后、闭塞等等负面词汇联系在一起的,这一方面是对比香江,大陆当时的经济确实落后,而另一方面则和香江不列颠当局不遗余力的宣传抹黑有关。
没容他细想,对面的男孩已经伸过手来,与他轻轻一握,笑着招呼道:“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出于礼貌,郭钊德与谭振华握了握手,但是脑海里却充满了疑惑:这谭公子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余鹏夏这位已经算香江小有名气的律师竟然会介绍自己与他相识?谭公子,这样的称呼,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能被称为“公子”的,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了不得的长辈吧,可那是大陆啊,对比香江,简直就是金融的荒漠,余鹏夏此举,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还是就是简单的朋友相聚?看起来也不像啊?
也许是看出了郭钊德心头的疑惑,余鹏夏笑着说道:“谭先生虽然从大陆而来,但是他对时局和经济形势的把握,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