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晨斜瞥了一眼顾君然,表情不变:“这个有什么好聊的。”
“只是想着,你失忆之前的妹妹,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顾君然笑道。
沈熠晨:“虽说有些变化,但是不大,而且血浓于水,对于我和母亲,接受的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快的。”
顾君然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想着这坊间传说,怕你妹妹改变太大,你们无法接受。”
“坊间传说都是夸大其词,不可信。三郎久处沙场,不知道上京这繁荣之地富足,众人无事便喜长舌,这传来传去的,自然也就失了真。”沈熠晨淡淡的道:“连续赶路了几天,大家都乏了,三郎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原来如此,那靖之也早些歇息。”
沈熠晨朝顾君然微笑颔首,往沈末歌的方向走去。
沈末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便看见了自己家帅的惊天动地的哥哥,眼睛一亮:“哥哥!”
沈熠晨顺手的摸摸她的头,温柔笑道:“长途跋涉了几天,累不累,今天就随便吃点东西,先休息,明天就开始围猎了。”
沈末歌听话的点点头:“妹妹不懂秋狝的流程,哥哥安排就好。”
沈熠晨看着明显比以前乖顺许多的妹妹,温柔道:“走吧。”
沈末歌与沈熠晨回到营帐,沈候府的仆人已经做好晚饭摆放在桌上。
沈末歌看看四周,疑惑:“哥哥,父亲和大哥呢?”
“他们去找别的同僚吃酒去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吃我们的便是,吃完了就回去歇息,你是皇后下懿旨要过来的,明天怎么也要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才是,礼多人不怪。见了皇后,少言多看,什么问题都三思后再答,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一概推说你前段时间伤了脑子,不知道。不过你也别太过忧心,凡事有哥哥在。”
沈熠晨往沈末歌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沈末歌心内感动,这沈侯爷和世子都去见了同僚,想必沈熠晨也应该是去应酬才是,却陪她在这里清粥小菜,作为一个哥哥,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
“哥哥放心,我不会闯祸的。”沈末歌道。
“嗯,哥哥相信你,我妹妹是个聪明的。”
兄妹两人相视而笑。
宽大的营帐点着油灯,倒也是明亮,顾君然半躺在榻上,副手景天跪在地下听令。
顾君然手指点点塌沿:“三皇子那边,你密切注意,看着军中的,有谁出入他的营帐,在明天早上围猎之前,把名单报给我这边。”
“是。”
“你起来吧。”
“谢将军。”
顾君然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秦原蓝的儿子?”
景天:“秦原蓝?漠北双刀秦家的那个?”
“嗯,就是他,我记得我们上次路过拜访他,他儿子,是不是说得了癔症?完全记不得人?”顾君然坐直了身体。
景天皱眉思索:“是有这么个事,秦家主为此事还遍寻良医来着,公子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就是突然想起。我记得他家的公子得了癔症,认不得人,如同稚子一般。”顾君然想着那个男子的样子。
“是的,没了记忆,可不就是从头再来吗,无冤无仇也没恨没爱,什么都要重新学,重新看这个世界,偏偏又已经及冠,那还能真的像幼儿一般从新学,他儿子心里不定有多慌,秦家主只得多多配一些仆役给他,免得那天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景天笑道:“仔细想来,若是有一天我没了记忆,那我也慌。”
顾君然想着那个妖娆桃花眼的女子,微微弯唇,你怎么就不慌呢?真的是没了记忆了?不但不慌,居然还能算计起自己别人的银子来......
“这种癔症,也是少有,要真的遇上危险,要么活,要么死,像这种伤了脑袋却没死的,估计万中无一。”顾君然挥挥手:“下去吧,给老子盯紧了三皇子那边,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活腻的想在我背后捅刀子。”
景天:“将军,您怎么就确定是三皇子?其他皇子不用看吗?”
顾君然瞥他一眼:“你放心,除了三皇子,其他的皇子我也有派人,不过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盯着三皇子那边的就行,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是。”
景天退下去,顾君然榻后的围帘后走出一人,一身漆黑的紧身衣,赫然是禁军大统领胡言。
胡言看着营帐的门,说道:“顾将军,陛下可是把秋狝的护卫全权交给了你,你可别出什么篓子才是。”
顾君然丝毫不意外有人在他的营帐里,懒洋洋的道:“胡大统领放心,你只要负责保护好陛下就行,至于其他的魑魅魍魉我自然会清理干净,这个事情我已经和老爷子说过了,老爷子让我尽管做,把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胡言走到桌边,毫不见外的倒了茶水喝。
顾君然走下榻,也走到胡言的对面坐下来:“我要是连自己的地方进了人都不知道,那陛下怎么敢把这秋狝的护卫交给我。”
胡言:“俗话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你可别阴沟里翻船才是。”
“嘿嘿,胡大统领的刺客一案,可有进展了?有空操心老子这里的事情,倒不如去琢磨琢磨,那些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你这人,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这个事情你就更不用担心我了,刺客一案早就不用我查,陛下睿智,怎么可能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