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樊笼>48.是为何

珠帘一掀, 宋毅带着尚未平复的紊乱气息,浑身是汗的赤臂打屋内大步走出。凌乱的衣裳随意半挂着, 边走向厅堂边拿着绞干的湿帕子擦着脸上脖颈上的热汗。

拉了把椅子坐下,他单手抓过案上茶壶倒了杯凉茶灌下,这会凉茶下肚倒也驱散了些他身上的腾腾热意。

抓过茶壶本欲再倒一杯, 这时眸光不经意一掠间, 在他脚边不远处的那银色之物便径直入了他眼底, 令他动作不由一顿。

茶壶搁上了案面。

捞过搭在脖间的湿帕子, 大概又擦了把脸后便随手扔过,他俯身一探,手指勾了那银色链子, 径直抓在了掌心。

宋毅左右翻看着掌中的这条链子。一眼看去的确不甚打眼,可待细看了,便能瞧出其中些许不同来。

不提这链子似金非金似银非银的, 瞧不出什么材质来,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这链子下方的坠子, 整体呈银灰色,似石非石,似玉非玉,色泽偏冷, 质地也坚硬,小小的一颗坠子, 掂在手里却略沉。

宋毅反复思索亦不得其解, 这坠子的质地的确有些独特, 也不知是不是西洋的外来物件。

再细看其形状,就更令人费解了。只见这形状是两个一大一小的圆环搭在一处,另有一支羽箭穿环而过,这般打眼一看去,很难不令他想到他平日里射箭用的箭靶。

指腹摩挲着这支羽箭宋毅暗下琢磨着,若真如她所说是她传家之物,那她家中人可是行伍之人?

摩挲的动作突然一顿。

他反手将手里坠子翻过,眯眼凑近仔细看去,那支羽箭背面凹凸不平,似纹路又似些繁密的小字。

这般看了会,因那厢实在又密又小他自是看的不甚清楚,便也懒得细究,索性就撂开这厢思绪。

罢了。宋毅沉眸叹一声,便又垂手将手里链子给撂在了原处。

看她这般珍视这条链子,想来便真是她的传家之物,而她所之前所说的回忆往昔之事只怕亦有几分真,否则也不会每每入河都要将其紧握掌中。

不由微偏过头看了眼珠帘后的里屋方向。想起这般闷热的天里,那厢身子却凉沁沁的入骨,便是行了那事,从头至尾也没见着她身上的温度回了多少。而且怎么瞧着身子骨愈发孱弱起来,这次没等他一回事毕,那厢竟是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福禄。”

一直在屋檐下候着的福禄赶忙推门而入,恭谨的的走至他们大人跟前候着。见他们大人这会起了身,抓过衣裳伸臂套着,便赶忙又趋前一步,替大人穿戴。

“她那厢你另外再寻个得力的人跟着。”边抬手系着襟扣,宋毅边沉声道:“还有她院里那些个不开窍的奴婢们,你好生调拨下,若再有下次,她们打哪来,便滚回哪去。”

福禄手脚利索的给他们大人束着腰间宽带,嘴里忙恭谨的应是。

抬手整了整发冠,宋毅又掸了掸袖口,最后朝那里屋方向看过一眼后,抬腿朝外大步而去。

“吩咐跟随的人,每次时辰不得超过两刻钟。”

福禄下意识的应了,可随即又怔了下。

赶忙趋步跟上的时候,福禄左思右想迟疑了会,到底小声对他们爷秉道:“爷,刚听那奴婢说,荷香姑娘今个在河里,哭了……”

宋毅的步子蓦的一顿。

“哭了?”他皱眉道,偏头看向福禄:“她为何哭?”

福禄忙回道:“那奴婢说,她们亦不知荷香姑娘哭什么,只是瞧着哭着伤心,抽抽噎噎的流了好长时间的泪。”

也是福禄眼毒,瞧着那两个奴婢脸上不自在,好像有事瞒着谁的模样,便多了个心眼将她们分开审了下。那叫彩玉的还尚有些嘴硬不说,可那年纪稍小的叫彩霞的奴婢可是经不住吓,稍微一唬便全都兜了底。

此间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本来他还迟疑着要不要跟他们爷说此事,思来想去觉得若瞒着也不好,索性就提了一嘴。倒没成想,此刻瞧着爷的模样似乎对那荷香姑娘还有那么几分上心。

宋毅这会心里有几分烦躁,若不是想到她此刻尚昏沉着,指不定就当即转身冲进了屋,对她好生质问一番。

忍不住抬手胡乱扯了下襟口,本来已整理妥当的衣襟三两下又被扯得凌乱。原地站了会,宋毅便沉着脸拂袖大步离开。

福禄赶忙上前撑了伞。

苏倾昏昏沉沉醒来时,略有茫然的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周围,而后猛地睁大了眼,忆起了被落在厅堂地上的项链。

当即渗了一身冷汗。

撑了身子挣扎的起身,她甚至来不及穿衣,只随手捞过她床榻上的小衣挡在身前,便下了床脚步踉跄的冲出了房间。

在屋外候着的彩玉彩霞二人吓了一跳。

没等她们惊呼出声,苏倾亦趔趄的打她们身旁冲过,却是没走上几步,就软了身子跌倒在椅前。

“姑娘!”彩玉彩霞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搀扶。

苏倾握紧手里项链紧紧靠在胸口前,仿佛只有这般,方能平复她之前狂乱的心跳。

还好,还在。

苏倾闭眸喘息。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弄丢了它,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条项链不单是她睹物思人的一个念想,恐怕还是她回去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契机。

虽没有根据,可她就是知道。否则为何当初穿来此地时,她身边除了此物,现代的物件一概全无?

她决不能弄丢它。

决不能。

接下来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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