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陆坤正在卫生间刷牙洗漱,门边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陆坤放下漱口杯,冲他招手,“猫在那儿干嘛,赶紧刷牙洗脸,待会儿我送你上完学,还得办正事儿呢。”
光头想进又不敢进,神色有些扭捏,犹豫不决。
陆坤眉毛连跳了好几下,干脆伸手一把给他拉进来,“磨磨蹭蹭的,你想干啥?”
“我......我想尿尿。”光头嘟嘟嘴,胖手放在裤头的位置,脸上颇为纠结。
“那你就尿呗,老子又不看你,还害羞咋的?”,陆坤指了指坐便器道。
等他嘘嘘完之后,陆坤刚好擦完脸上、手上的水渍,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半是嘱咐半是吓唬地交代了一句,“赶紧刷牙洗漱啊,要不然你今就走路去上幼儿园。”
“吃这么少?”
刘丽萍看了看吃完抹嘴就坐到沙发上看报纸的陆坤,眉头不禁挑了挑,语气颇为关心道。
“不少了,一碗稀饭一根油条一颗鸡蛋呢。”,陆坤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记得你以前......”
眼看着刘丽萍就要陷入回忆,陆坤赶忙打断她的话,“你这人,我当初吃得多,你又我一顿能吃下一头牛,不是个会过日子的,现在我注重养生,吃得少了,你又反复提这茬。”
刘丽萍的是俩人刚结婚时候的那点儿事儿,那个时候陆坤身体还没长定呢,身高一个劲儿地往上蹿,每顿饭真要是放开了吃,一斤米煮出来的饭,也就勉勉强强够他一人填个半饱,而且大中午吃了,还不到晌午,肚子里又没货儿了。
那个时候,陆坤每的感受就是好饿,强烈的饥饿感让人发慌。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没什么油水,但凡是家里有半大子的,每一户都穷得叮当响,基本是家里半大子越多,家里就越穷,穷到冒烟那种穷。
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单纯就是因为半大子实在太特么能吃了,能把家庭吃到破产。
每养一个半大子,就跟养了个饭桶一样。
回忆着,陆坤的思绪也慢慢飘远了,那会儿每次吃完饭之后,刘丽萍没过一会儿就把他叫回屋里、把门插上,不为别的,就因为吃饱了力气足,更厉害一点。
......
“不用伺候我,你去给他泡杯茶吧。”刘丽萍朝着陆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吩咐秀芬嫂道。
她一贯乐得过自己的全职太太生活,把家里的事情操持得井井有条,对于自己男人生意上的事情,从不轻易多问。
她晓得自己男人身上的压力,也能感受到自己男人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不甘于人后的斗志,但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事上帮不上多大忙,只能做好自己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儿。
让他三冬暖、让他春不寒、让他黑回家有灯、让他路上下雨有伞。
她希望自己男人在家里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沐阳光,所有的欢乐都无需假装......
秀芬嫂是家里新招的佣人,为人老实本分,但干起活来,手脚却称不上利索。
她给陆坤倒了一杯茶,端起精美的瓷杯,战战兢兢,生怕摔着,心翼翼的同时又带着十二分的慎重,把茶杯轻轻搁在茶几上。
陆坤嘴角扯了扯,道了声谢,挥手让她出庄园那边帮忙,别待在里屋了。
“不是秀芬嫂子已经做过一年多的保姆了么,怎么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陆坤把摊在腿上的报纸折起来,轻轻放到茶几边上,朝刘丽萍问道。
“咱们被坑了呗,我让人查了,做过一年多保姆倒是不假,不过她在一年多里已经被辞过五回了。”刘丽萍撇撇嘴道,“不过,好在不是因为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原因,而是摔坏主人家太多东西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用,那就辞了重新再招,总能招到好的。”,这事儿上陆坤让她自己做主。
“这......让我再想想。”,刘丽萍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为难道。
她了解过这位秀芬嫂的情况,手上神经似乎有点儿问题,对一些易碎物品有一种然的“恐惧副,一旦接触到这一类物品,心情会骤然紧张,连带着手也会不由自主地发颤。
秀芳嫂家里有难处,男人走得早,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养着两个孩子,大字不识几个,想找个稍微好点的工作,都很困难。
“有难处直接跟我,用不着顾虑太多。”,陆坤温声道。
刘丽萍笑笑,“没事儿,咱就让秀芬嫂在外边干活就行,里屋的事儿不让她沾手就好了。”
“也行,让她试着在外边干活,看看成不成吧。”,陆坤点点头道。
招佣人好招,但想招到合心意的,很难,
人心隔肚皮的,人在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时,谁也没法保证自己不会迷失。
陆坤不怕家里佣人笨手笨脚或是有什么毛病,怕就怕他们跟自己这个东家不是一条心,在别饶利益许诺下,忘了自己的本分。
陆坤经常会把公司里一些不太急着处理的文件带回家里,慢慢审阅批复,不担心别人在他家里给他埋钉子探子,窥探秘密,那是假的。
在这种事上,陆坤一项都表现得相当慎重,即便是书房落灰需要打扫,也不会让除了蒋嫂之外的其他佣人进去。
......
“吃好了没有啊?我差不多要出门了哈。”,陆坤起身走到光头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催促道。
“吃好了。”光头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屁股一滑溜就离开位子,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