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闯进“死神殿”的时候,迎面飞来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他几乎是瞬间移动数远远才避开正面被撞,耳边传来一声闷哼,那摔在地上的黑影竟是个人,还是穿着黑色衣袍的守殿守卫,顿时一愣。
抬头看去,漆黑空旷的殿内人影绰绰,刀光剑影十分热闹。
“何方妖孽,竟敢闯入‘死神殿’偷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侍卫队长鬼落一声低斥,挥手命源源不断冲入殿中支援的守卫将两条身影团团包围,几乎采用了人海战术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困住。
然而,那两人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越战越勇,攻势越来越快。
眼看越来越多的侍卫受伤倒地,但并无任何人死亡,鬼落大怒,正欲纵身掠入战圈中间迎敌,眼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影,只见天衍从天而降,双手轻拨,一股海浪般的轻盈气息将激战双方强行分到两边,他温和如水的声音已响彻大殿,“住手!”
听到命令,所有侍卫潮水般退到天衍身后,面前刹那只剩下两个身穿黑衣的人。
天衍凝目细看,左边的人影虽以黑巾蒙面,但身躯高大挺拔,应是个男子。右边那人身形高挑但略微瘦弱,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脸上戴着一幅银制面具,烛火摇曳之下,那双墨眸显得格外森冷,仿佛含了无数杀气。
明明他已看了这双眼睛三十多年,却不知为何,此刻竟让他有种异常陌生的错觉,似乎他们今日才只初见。
神思微顿,天衍吸了口气,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腕上戴着的古朴“蕴灵环”,沉声问道,“不知二位为何强行闯入本殿,意欲何为?”
对面二人互视一眼,男子清声道,“今日多有冒犯,确是我们不对,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兄妹两人不过是借了贵殿几株曼陀罗花而已,你们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
“哦?”天衍挑眉,“真的只是摘了几朵花吗?”
“确实,”那人似乎并不愿与“死神殿”为敌,还特意从怀中摸出一把已经揉的不成形状的黑色花瓣递给他看。
天衍笑道,“既然只是为了取花,何必如此来去匆匆,只需向我等说明便可。”他说完又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衣女子,但很快移开目光对鬼落说,“殿中可有其它东西遗失?”
“未曾。”鬼落是个诚实的侍卫,确实发现有人闯入后殿的湖心亭便命人一路追击出来,对方实在没有机会潜入其它殿宇偷盗,他自然不会添油加醋。
“那便罢了吧,几朵花瓣而已,便当赠予二位了。”天衍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说。
鬼落一愣,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住,手臂微微舞动,百余名侍卫立刻消失不见。
对面的男子眼中浮现诧异之色,黑衣女子却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听不到任何言语。
“既然如此,那在下多谢了。”男子客气的拱手道谢,天衍只负手而去。
等二人离开了“死神殿”后,男子才若有所思道,“传说冥界死神殿的大弟子天衍乃是个和煦如同春风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不紧不慢跟随着他的步伐朝冥界大门处飞掠,闻言并未答话。
“不过,鬼婴,你怎么也到冥界来了?”见她半晌不开口,男子忍不住问。
温小乔这才开口,“我是奉木将军之命前来协助左使取得曼陀罗妖花的。”
“哦?”男子挑眉,“木静竟会将此等机密之事告知于你,看来是在试探你的虚实吧。”
脚步稍缓,温小乔叹道,“左使果然是明白人,可惜我却不能不来。为何我只是想要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借助鬼将军的势力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而已,却如此路途艰难呢?”
她这番语重心长的剖白让碎玉沉默许久才揭下覆面的黑巾答,“如今将军身边的势力已划成三份,又有谁肯将自己的让出来呢?韩耀与木静之所以对你这般忌惮,也不过是因你的修为颇高,他们恐怕你会被将军重用罢了。”
“我明白,但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温小乔咬了咬唇没再多说,碎玉也没再续话。
冥界大门就在百米之外,远远便见两尊石像擎天而立,金刚怒目很是骇人。
“左使之前是杀过来的吗?”温小乔偏头问道。
碎玉却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块沉重的黑玉令牌说,“我有此物便可自由出入冥界。”
“这是……,”温小乔好奇的探头,他却飞快收入怀中,一幅生怕自家宝贝被人觊觎的模样,倒有些好笑。
有了这块令牌,两人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石大门穿过去时,两尊石像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石头。
可又有谁知道,这两尊石像乃是三界六道出了名的杀神,一旦现身必见血光,乃是邪魔外道最厌恶却最忌惮的人物之一呢。
等两人离开冥界返回第九重境的碧海旁边时,恰巧碰到刚刚带了队魔兵不知从哪儿归来的韩耀。
温小乔看了眼他身后被铁链串成一长队的凡人百姓,眸色微深。
“哟,原来是碎玉回来了,看样子是得手了吧?不错啊,连冥界都能自由出入,还能从‘死神殿’那帮劳什子死神官手里抢走妖花,我们果然还是小觑了你的实力呢!”坐在毛发及地的黑色土狼背上的韩耀远远看见二人,脸上便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渗人。
碎玉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与他抢着先回军营的打算,而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