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剌眼,冷气的温度其实调的恰到好处,可君无悔还是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方才找回来的那些记忆仍然像是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淹没了他的脑海,中年男人最后说的那段话更像晴天霹雳,击的他内焦外嫩,四肢发软,思绪也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完全弄不清楚此时是何时此地是何地。
直到他被人带进一间光线格外昏暗的房间,空气中透出的阴暗和湿冷才将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慢慢拉回现实。
他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侵入肺腑的凉意说不出的寒彻骨髓,那是一种不同于空调、冷气机释放出来的凉,仿佛天然生成,令人不由自主的手脚发僵,牙关颤抖。
君无悔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凝目看了看四周,密封的空间大约只有五六十平米,屋中没有窗户,只有对面靠墙壁的地方放了一套七字形的沙发,还有一条黑色大理石桌面的茶几,桌上只有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其它什么家具都没有。
房间里连吊灯都没有,只有靠着门的那面墙壁上安着一只火炬型的壁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狭窄的空间,透出黄昏迟暮般的颜色,虽不明亮,却缓解了些许那种一入房间便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寒意。
他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那种发自内心的寒意分明不是空调或者冷气机所产生的外在因素,而是他感觉有什么厉害人物隐在暗处所产生的天然气场。
可他天生就有阴阳眼,若此处真的藏了人,他不可能看不见,难道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蓦然,那空无一人的长沙发中忽然凭空出现水波似的光泽,就在君无悔眨眼的功夫,那里便凭空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此人长的五官分明,脸部轮廓尤其清晰,有点像异族人。他修着齐肩的长发,只用一根细绳束在脑后,衬的脸部突出外犀利,黝黑的眼珠落在君无悔身上,如同被两道冷光剌中肌肤骨髓,说不出的难受。
这人的肩背十分挺拔宽阔,即便坐在那里,也能看出他的个头最少在一米八五以上。他身上穿的衣服只是一套很简单的黑色休闲服装,质地却颇为不凡,远远看去,浑身的气场也很强大,犹如大公司里的boss,光坐在那里便能自动生出无形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见他一直打量自己,黑衣人微微咧嘴,有些漆黑的脸庞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仰头看着他,淡声说道,“既然来了,坐吧。”
他边说边伸手去拿桌上的红酒瓶,朝两个高脚杯中各倒了小半杯,等君无悔走过来坐下时,他将另一杯推到他面前,换了个舒服又霸气的坐姿后,温声问道,“不知君天师对于我们的诚意表现,可觉得还好?”
君无悔低头看了眼那半杯红酒,虽然瞧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古怪,但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方才在手术室里别人就有很多的机会动手,但他们并没有,可见他们对自己是有什么特殊要求的,否则怎会如此礼遇?
想了想之后,他才笑说,“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我还是有个疑惑。”
“哦?”男人挑了挑眉,伸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啜一口,虽未开口,目光看着他时却在示意“你有何疑惑?”
“阁下早就知道我是巫族人?”提起“巫族”这两个字时,君无悔的心重重一抽,似是被人用手重重揪了一把,疼得眼眸微暗。
“也不能说很早就知道。”男人面无表情的回答,“只是因为有件事情必须由你亲自出面去做,我们得到一些线索,这才发觉你并非来自这个时空,追本溯源后才知道你的来历。”
“哦?何事?”君无悔见猜测成真,心里颇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来他的身世如此离奇,还是牺牲了一位巫族族长的性命才换来的;二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来自传说里才有的那种神秘种族,而且还有这样不堪回首的出生经历,他的亲生父亲最后在他耳边留下的话语,无疑已经表明他不存于世了,他将自己的生命完全焚尽,只为换来他的一次重生,却又将重振巫族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令他倍感沉重和辛酸。
不由想起那个趴在悬崖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她应该也是巫族人,还是他的亲生姐姐,他记得她叫墨染?如果他们真是亲姐弟的话,那她的全名应该唤作君墨染吧?
“此事暂时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时机未到。既然来到我们天命,便在这儿先住下来,熟悉熟悉环境,相信阿羽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们的理想与愿景吧,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无论你是什么种族,都应该为我们的宏伟目标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对吧?”中年人的话将君无悔飘远的思绪再次拉回现实,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尽管心中很想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表面却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回答,“当然。”
这番谈话和气生财,令“天命”的dà_boss十分满意,分开之前,他还刻意与君无悔碰了杯酒,笑说,“既然如此,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君无悔离开房间的时候,仍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此人虽然穿着现代人的装束,说话的语气也和他们差不太多,但他就是感觉这人的举手投足以及本身的气质气场,都与现代人的习惯和气息不太吻合,联想蓬羽说过的话,君无悔知道他是来自其它世界的人,可又感觉他并不像个正常的人类,那他究竟是什么种族?
被人带回“天命”为他安排的宿舍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