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九灵他们都离开后,月流魂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许久都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去往哪里。但脑海里有个强烈的念头在提醒他,“远离这些人,远离这个世界,他们都想抢夺藏在你识海里的赤阳珠,还有那颗诡异的九阴珠,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给你带来危机和灾难,但你绝不能让任何人找到,否则他们会将你剥皮拆骨,只为夺取它们!”
“而且月初为了你已被封在识海中一百多年,你怎么忍心看着别人为了争夺她而伤害她呢?他们若是想得到赤阳珠,必然会毁掉月初,那母亲的心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月初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或许他将来可以凭借此物去寻找母亲呢?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任何人得到月初,是的,不能!”
想到这里,月流魂的步伐愈发匆匆,离开冥界时,因为之前不久他才与温小乔结伴同行,所以并没有人阻拦他,等他完全消失在冥界后,却又不知应当如何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便茫无目的四处乱走,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苍茫的死亡森林,身影逐渐被茂密的树木遮挡,再也看不见了。
轮回谷中,天命石上,伴随着悬挂在石头上方的一块玉佩隐隐散出绿色光泽,镜面似的石头上开始慢慢出现模糊的画面,起先还是浓浓的白雾一望无际,后来微风吹过,白雾尽散,露出一幅令人窒息的仙境美景来。
洛苍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说,“果然是天界。”
九灵眉头紧锁的站在旁边,负手而立,默不作声。
温小乔的目光掠过那块玉佩,身躯莫名有些发紧。她不由得伸手拉住九灵的胳膊,心情紧张不已。
微微侧目看她一眼,感觉到她的紧张与担心,九灵伸手轻拍她的手背,没有说话,却让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天命石中,一派世外桃源的美景当中,缓缓出现两条身影。
那个身穿紫衣的男子满头白发,眼神锐利如刀,竟是天界早已成名却退隐多年的玄华上仙,他似乎是在俯身看向层层云朵下方的凡尘世界,许久才说,“希瑶,烛阴既然是因你看管不力才从我们紫府中逃走,此事便该由你自己做个了断,我已算得它如今逃往人间第九重境内,未免它祸及那境的苍生,你赶紧去将它捉回来吧,若它执意反抗,你便当场诛杀,不要造成过多伤亡,明白吗?”
被称做希瑶的女子一脸凝肃的躬身应“是”,伸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纵身从云头上一掠而下,穿过层层天幕,顺利的落到了凡尘世界的第九重境内。
看到这里,洛苍的眉头皱了起来,九灵则沉声问道,“前辈,方才那位紫衣上仙可是上古时期的天地主宰,如今早已退避三舍,不问红尘世事的玄华上仙?”
“是他,”洛苍回头看着他们,慢慢的开口,“那个女子我记得应该叫做……梵希瑶。那些年,在天界发起的清剿妖魔余孽队伍当中,我与她有过同袍之谊。她战力很强,但为人举止却很冰冷无情,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与人亲近。”
“既然如此,她又怎会在凡人结合,留下个孩子呢?”温小乔奇怪的问。
“确实不太像她的性格,所以我实在不能想像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洛苍说。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天命石中的画面一个翻转,出现了梵希瑶在第九重境苦苦寻找烛阴兽的无数个场景。
那只烛阴兽虽是神兽,却不甘心被终年束缚在玄华上仙的紫府当中,趁着梵希瑶突破境界时悄然离开,逃往下界,于是化成了一只最厉害的九阶妖兽。
此兽十分狡猾,又能自由变幻人形,这才使得梵希瑶一路追得异常辛苦,好不容易追上它,战不了几个回合,它又借助凡人的优势逃之夭夭,令梵希瑶好几次都快要吐血。
凡尘百年,于天界不过一百多天,玄华上仙似乎并不着急,但梵希瑶却从未如此挫败过,为了早日抓回烛阴,她心中愈发焦急,便有些不择手段了。
于是有一回,她同烛阴大战时被碰巧路过,在人间历练的仙门弟子见到,顿时疑心他俩都是妖物,于是各自回宗门通禀,这才有了百家仙门派人围堵,追得二人狼狈逃窜的可笑场面。
梵希瑶是仙,自然不惧凡人,可正因为她是仙,被九重天上数之不清的仙规束缚,所以不能伤害凡人,不得不一再避让,最终落入凡人的圈套,她和烛阴被双双逮捕,并被押往百家仙门之首的“玄灵宗”审问。
那时的宗主,正是月流魂的父亲——月孝敏。
梵希瑶原以为会吃很多苦头,可她征战多年,并不在乎,或者说寻常的伤痕于她而言早已习惯,她被甘心束缚只是想要寻找时机带走烛阴罢了。
然而,她没想到月孝敏会对她一见倾心,百般温柔照顾,无论她如何冷眼相待,他依旧契而不舍,还将她私自放走。
那晚月上中天,他将囚室的禁制打开,劝她赶紧离开时,梵希瑶看他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再然后,他俩被玄灵宗的几位长老疯狂追捕,甚至不惜用“宗主”之位要胁,她还记得那个晚上,明月的清辉披在月孝敏身上,他年轻的俊颜毫无波澜的对前方的四位长老说道,“对不起,孝敏辜负了长老们的期望,可我愿意为了她放弃宗主之位,希望你们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四位长老如遭雷劈,气急败坏,大长老浑身颤抖,伸手指着他的脸,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