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乔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所有聚在右手边的异族生灵,以聂夏和高厄为首的暗流宫大约聚焦了上千人,而对面的人族却有七八千,再加上遍地约有两千多的尸首,导致阴暗的天空中飘浮了许多死后化形的冤魂亡灵,它们刚刚新死还处于懵懂状态,并没有意识,只是化成一团幽绿的鬼火悬在那儿,看起来密密麻麻倒也壮观,犹如人界中秋月夜放出去的一批祈福灯,只是颜色怪异,令人感觉阴气森森,气温颇为寒凉。
“你们当然不肯承认,人族惯会伪装,撒谎,都是伪君子。”那男魔俨然以自己为首的站在聂夏身旁,一幅眼高于顶,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模样,气焰嚣张的令许多人族大声喝斥,“你胡说什么,谁是伪君子!”
“怎么?我说错了吗?”那男魔无视对面数千人的怒目相视,挑了挑下巴反问。
“你们这些异类仗着自己天姿特殊便不将人类放在眼里,滥杀无辜,甚至许多还直接吞食刚出生的婴儿帮助修行,究竟谁才是善,谁才是恶?”人族中有人扬声高喝,温小乔凝目一看,竟是那个在无崖谷中见过的少年明泽,他此刻站在曲无澜身后,俨然已经承认自己是太虚门的弟子了。
眼看两边又要发生争执,温小乔将手一抬,压下许多尚未发出的怒骂,转头对那男魔说,“你们魔都是不论是非善恶,只认强弱悬殊的,来吧,我与你一战,胜了的话我任你处置,败了的话就给我……滚出人界!”
她原本不想骂人,可又想起天婴当初在鬼军大营里以暴制暴的那套手段似乎十分有效,便冷冷的憋出这句话,听起来却少了几分气势。
那男魔似乎愣了一下,但也无惧的从队伍当中走出来,横刀一指说,“来吧,他们都怕你,我可不怕。”
“不必废话。”温小乔想起天婴速战速决的那些经历,毫不废话的祭出了须弥剑,银色流光忽然一闪,君无悔便觉眼角的红影消失无踪,再然后,须弥剑已绽出漫天银光围着那男魔疯狂的旋转、攻杀,众人只能看见那团耀眼的银光,完全瞧不清那男魔的身影,却很快听到他哇哇惨叫的声音,听得大快人心。
“温姑娘,手下留情。”蓦然,始终保持沉默的聂夏拱手一揖,温声开口。
温小乔看着他眯了眯眼睛,终究收回须弥剑,剑身似不情愿的震颤半晌才静默下来,那男魔的身影方才显露人前,却已经是狼狈不堪。
只见他浑身的血迹愈发明显,衣衫也被划破上百处,简直就像一片片的碎布组合成的衣服,加上满头披散的长发也被削的乱七八糟,衬在头顶的两只黑色触角周围,要多零乱就有多零乱,简直比街头的乞丐还要寒酸,逗得不少人族哈哈大笑,气得他脸如黑墨,掉头就走。
却见绿光一闪,从温小乔袖中自动飞出一团盈盈绿光,它悬在男魔的头顶后,他立刻被绿光笼罩,完全动弹不得,无论他如何凝聚灵气都于事无补,这才面露惊恐之色。
温小乔对冥火的控制尚不能得心应手,所以方才没有令它出战,可控制人的这点本事她还是能够做到了,这才将那男魔弃在一边,转问聂夏,“聂护法,既然你们的宫主做了缩头乌龟,那我想问问你们二位护法是怎么个打算?”
聂夏同高厄对视一眼,后者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相信温小乔的话,打算放弃屠杀的时候,高厄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脸色蓦然发黑,额头的青筋全部暴出,双瞳也暴睁放大,仿佛随时都会掉出眼眶子般。
众人看得大惊失色,原本还有些议论纷纷的场面瞬间安静的只剩呼呼风声。
“高厄,他怎么了?”温小乔感觉高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丝线扣住了喉咙,双手拼命捂住喉咙,似想做些什么缓解痛苦,偏偏又无能为力,只能拼命的张大嘴,不断的呼吸新鲜空气,如同濒临死亡的鱼儿那般形态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温小乔顿时色变,正欲上前却听聂夏低斥,“姑娘留步。”
“他怎么了?”温小乔应声停下,焦急的喝问。
“这是我暗流宫的秘术,乃是由宫主亲自掌控的,外人无法解除,若强行救他,只会令他的喉咙与元神一同爆裂,当场身死道消。”聂夏的回答令所有人族吓得脸色一变,暗流宫的异族也都悄然退开,与高厄拉开距离,以免他元神自爆会伤及无辜。
温小乔大怒,双手握紧成拳,抬头环顾暗流宫所有人一眼,喝道,“洛禅韵,你躲在暗处使这些手段算什么本事,要么出来与我一战,要么放开高厄,否则我……。”
否则怎样她却说不出来,难道让她杀光暗流宫的所有生灵吗?可她心里非常清楚,在洛禅韵手中,天下所有生灵都是她手中的棋子,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唤回她的良知,令她稍微生出点侧隐之心。所以在这个对立场上,温小乔必输无疑。
然而,并没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也没有人回答温小乔的话,除了高厄仍痛苦的生不如死之外,现场一片静默。
半晌,聂夏才叹口气道,“宫主不在这里,她千里传音让我告诉你,给你七日之限,若你还不肯交出九阴珠的话,她会让在场所有人如同高兄这般生不如死,她让你自己考虑清楚孰轻孰重!”
此言一出,全场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好些人族大声怒骂,“妖女果然恶毒,竟果然不顾同门生死,这是要让我们所有人都给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