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撒谎!“
玉似滢用尽全力喊了出来,气得一口血吐在地上,她干瘦的手抓着草席,浑身颤抖不停。
五哥一个箭步上前一脸防备挡在中间,姐姐拢了拢头发,淡淡道:“信不信随你,反正以你的身子也活不过今日,等时辰到了你们一家人在地府团聚,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好了。不过送人送到底,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方才这些事儿赵轸心中一清二楚,他对你,从无真心。”
若是有心,桓王怎么会一碗汤药流掉自己的骨肉,更不会把她丢在这天牢替他抵命了。
任凭玉似滢嘴上怎么指责姐姐说谎,可她眼底的神色作不得假,绝望、痛苦还有悔恨,可已经没有用了。
她到底没挺过去,我们前脚出了天牢后脚她就咽了气。牢头追上来将消息告诉我们后,五哥的眉头就一直紧锁,他玩闹惯了,还没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回去的路上一言未发,只是经过朱雀门的时候买了一盒金樽楼的蟹粉酥,那是桃嬷嬷最爱吃的,他一将我和姐姐送到代王府就急急忙忙回家去了。
“干嘛非要五哥跟着?”
姐姐看着五哥打马飞奔的背影,道:“玉家没有不争气的儿子,他玩闹惯了,也该见识见识这金隅城的重重危机,免得日后遭人算计。”
“姐姐,让他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不好么?这些烂事儿自有咱们顶着,让他一辈子逍遥自在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姐姐摸了摸我的脸,叹了口气道:“我们顶得了一时却顶不了一世,若有一日我们顶不住了,没人会因为五弟逍遥自在而放他一条生路,想想从前的四弟,他何尝不是个逍遥闲人呢?只要他姓玉,便不会无辜。再者他总要娶妻生子自立门户,子子孙孙世代相传,若他自己不懂这些,怎么庇护子孙后代呢?”
姐姐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心里总是舍不得五哥与这些阴谋诡计有一丝牵扯,可事实也却如姐姐所说,他是姓玉的,若有人利用他的善良陷他于不忠不孝之地,那便是整个玉家的大难临头。
只是没等到玉家大难临头,整个大虞就要大难临头了。
我和姐姐换完衣服,她抱着珩哥儿喂奶,我则端着一碗加了桂花蜜的酸乳酪追着瑞哥儿喂着,可还没喂几口容蔷就推门进来,说是宫里头来人传话,陛下昏迷,怕是不好了。
姐姐连忙唤进乳娘把两个孩子带下去,召集阖府下人嘱咐话,又差人两拨麒麟卫出门,一拨护送我回王府,一拨去玉家送信。
陛下若是不好了,桓王大权在握,恐怕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一路上我这心像是油煎了一样七上八下,想到孟璃说的计划已经开始又想说这事儿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之中,连忙催促着马夫紧赶着往回跑,一到家就直奔孟璃书房。
书房房门紧闭,远路正在门口守着,见我来了敲了两下门,得到孟璃同意后才推门放我进去。
我提着裙子一阵风似的冲到孟璃跟前,刚要发问才看到代王、周赫兮、玄维和梁诫都在,又急忙闭了嘴转身离开,说不耽误他们议事,这就去给他们准备差点。
“不用了,我们也要走了。”代王起身道,“宫里来人传信,我得去东华宫看看父皇,你们也都回去吧,这几日多加小心。”
送走了代王他们,我才向孟璃说出疑惑,他没有否认,而是告诉我方才收到我大哥的飞鸽传书,不日将会有东境暴乱的消息传回金隅,到时候只怕是满城鸡飞狗跳,叫我无事不要出门,以免落人话柄。
果然,陛下昏迷的第三日,蓬莱道海州府、江州府,江南道陵州府、兴州府和秀洲府突发黄巾叛军暴乱,意图反虞自立,对抗东郦。
消息传回金隅,桓王一改之前缩头乌龟的作风,当即指派代王领三万金畿军前往镇压。赵轸这如意算盘打得好,代王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陛下现在又昏迷不醒,整个金隅乃至整个大虞都尽在他的股掌之中。若是这期间陛下有什么不好,就算他老人家传位给代王,只怕这诏书也出不了东华宫了。
是以一送走代王,玉家便紧张起来,父亲每日亲自着金兆军上街巡逻,祖父给远在定北的二叔传信,叫他务必时刻提高警惕,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尤其是当姐姐把瑞哥儿和珩哥儿送回定北侯府之后,全家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容平说,就连远在城外庄子上的她老爹都说桓王不安好心,带着庄户日夜巡逻,生怕有人故意给他们找做错处连累侯府,至于城中玉家的商铺,索性直接关门歇业了。
孟璃笑着说玉家人怎么跟惊弓之鸟似的,至于怕成这样?可他嘴上取笑,转头就派了一队暗卫去玉家保护,跟我也是一天到晚寸步不离。
王氏在娘家住了七八日才回了王府,说是家事不好耽搁太久,实际还不是回来监视我们俩,想找机会把我们卖了。
大家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紧张兮兮过了好几日,终于在某一日人定时分有了动静。远道来报,长乐宫有宫人去了代王府,说是奉皇后懿旨请代王妃进宫侍疾,一并请走的还有安王妃,另派了人去定北侯府要接走两个小皇孙,只不过人进了侯府之后还没出来。
哼,怕是出不来了。
且不说我娘什么脾气,单说祖父就不会让他们带孩子们离开,只怕是把那几个宫人扣在了朝恩堂不打算放走了,难不成桓王还会大张旗鼓上门抢皇孙不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