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有多恨东郦,多恨木合信和藤原氏,就有多恨自己。
我仰起头笑了起来,脸上的泪掉进了嘴里,不是咸的,它苦涩无比,带着两辈子的讽刺和无尽的悔意,我不该放木合信回东郦。
“雁过留痕,只要来往必留下痕迹,”我扑倒彭聪身上用力扯开他的盔甲,拔出匕首割下他的帽徽、袖口和领口,定北军的徽纹,他不配!
我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容平跑过来扶住我,忍不住跟着我一同拖累,却掏出帕子只顾着给我擦眼泪。
“容平,我没事,咱们去一边,不给他们添乱了。”
容平点点头,扶起我退到一边,田异和田羌护在前头斩了几个土匪,远处大哥又废了那个血煞盟的另一条胳膊,可那怪物还有双腿和头能用,靠着蛮力不知疲倦不断攻击他,大哥身上也挂了彩。
眼看着土匪被杀的差不多,那个像是首领一般声音浑厚的男子掏出一支竹筒,朝着天空拉下白线,红色的火光直冲向渐渐变蓝的夜空,“嘭”一声炸开。
“二小姐,看来他们还有后手。”容平望着夜空,喃喃道。
“他们今日打定主意要我们死,单凭这些乌合之众怎么能够?”
“那还等吗?”容平望了望悄无声息的山顶。
“等,”我看向远处山路上渐渐飞扬的尘土,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