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
下一刻,我突发猛力,祭起墨清剑便向那巨蟒直冲而去,人在愤怒的时候最是气盛,原本以我清瘦的身躯,在那巨蟒面前直接不具任何?杀伤力,故以前面也尽是能躲便躲,从未想过正面交锋,更何况先前还中了蝎毒。
然而此时,过度的愤怒使的我浑身充满了力量,那爆发力简直比平日完好无损时还要更强大上几分,所以有时候想想,极度的可以令人发疯的愤怒,最终莫不过两种结果,要么毁了别人,要么毁了自己。但很幸运的,我是前者,这可能原本跟我命硬比较有关,毕竟本女侠不是那么轻易说死就能死的。
所以下一刻,我腾飞而起,高举着墨清剑,直接迎着巨蟒的血盆大口而去...再然后,眼前一黑,鲜血飞溅,刺鼻的腥臭?呛的我都无法呼吸,我逼着闭着眼睛,只听到耳边有风声“呼呼”?,那是因为我的速度实在忒快,却在那风声之中,又伴有一阵“呲呲”作响,那声音像是一块旧布被撕碎了的声音,却又像是刀在砧板上尽情挥霍...那声音极度让人畅快淋漓,一如我的名字一般,有一种朔风杀过荒野时肆意而又凌冽之感!
然后随着眼前一亮,我明显感觉到手里的重量一轻,一个回旋,我稳稳立在地上,剑依旧被高举在我的手里,而我浑身上下已是一片酱红,那是被鲜血淹没了的颜色。
前面有沉重的声音“通、通”?落地,就光那重量而言,落下来时也足以让地面抖三抖。我抬手摸了一把满脸的腥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那巨蟒庞大却已软弱的身躯正无能的躺在那里,犹如两座运用腐肉堆起来的肉山。
是的,我成功了,我竟然?将它生生的劈为了两半,我做到了,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也有说不出来的畅快,却更有说不清楚的不是滋味,最终却全都被更多的平静所代替。
不远处被冲破了屏障的洞口,正有?无数的蛇蝎竞相而出,它们如一股黑色的潮水般涌了出来,想要带给外面的世界最大的践踏。
我想起我还有另一个小孩子需要快速去照顾,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也会如同那几个小孩子一般的结局。
往前迈出一步,却才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刚才的极度透支,几乎到了令我再无法支撑下去的?地步,我强忍着,却还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已不记得后来究竟怎样回到了孩子身边,并且将它抱在手里...只记得在某个瞬间,整个崖谷突然开始地动山摇,之前所谓的生气勃勃与岁月静好陡然间被颠覆,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树木花草在瞬间枯死,一切已然呈现出了洞内的状况...
“姐姐,我、怕。”
怀里的千皓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周边是黑色的世界,身后还有无数黑色毒物正踊跃而来...
我想努力的冲孩子笑笑,安慰他一句,我很想抱着他腾飞而去,将凌女侠往日的潇洒气派发挥的个淋漓尽致。只可惜事与愿违,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身体软绵绵的直往地上扑了下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听到耳边有人发出轻生的叹息,那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似乎是幻觉一般。
“你这是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没有用尽啊!居然就总是把自己折腾到奄奄一息。你这副小小的身体是铁打的么?就总是这么不珍惜自己...”
然后他似乎是在唠叨或抱怨我,但又好像是对我充满了怜惜,居然还有人这般关心和怜惜着我?我的心突然就放宽了下来,脑子也突然就放空了起来,是那种完全可以放下心来的放空。
再醒来的时候,光线浅淡正好,天才微微亮,身上是厚厚的棉被,身下有同样厚厚的褥子,还铺了层厚厚的干草,一抬眼,头顶有新搭的茅草顶,脚前是温暖的火盆,身边还有睡的正香细鼾均匀的千皓...
一切似乎是在梦里,但我知道其实都很真实。就像这熟悉的已不能再熟悉的老地方,还有,正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我那自我这个方位看过去,永远处于一团阴影之中的老朋友。
只是这次...
“醒了?”
他居然大大方方走了过来,虽然依旧掩着面,整个人依旧黑的犹如一团暗夜,但他却毫无距离感的坐在离我仅有一尺的地方,并且伸出一只指尖略带凉意的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发烧。”
清新的空气中忽如其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那味道令我很是熟悉,却又略有点陌生。毕竟草药都会有一种差不多的说不清楚的味儿,但因为方子不同、治疗病症不同,所以每次煎药味道有一定的区别也无可厚非。
但除了这草药的药香味儿、、、
“你居然,这次没有将我送去...”
我忽然很是认真的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而后用力呼吸了几口,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什么?”
他的口气淡淡的,依旧是那种低沉而好听的声音。
“尧旭那里?”
我终于还是脱口而出:“莫非我这次伤的不重?所以...”
“所以其实你很想去?”
他突然来了一句反问,倒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于是只好嗤嗤干笑:“只是以为。”
“哦,可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里,所以...不过...”
“没什么不过啊,我原本就更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