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等到了零点的钟声响起,互道一声新年好,这才意犹未尽纷纷散去。
寒彻推着温暖阳也回了房间,耳朵里的热闹好像还没散去,脸上也还洋溢着浅笑,寒彻打了一盆热水蹲在温暖阳身前,低声问她,“明日,回幸福家园住两天?”
那里是他们开始的地方,意义非凡。
温暖阳低头看自己的腿,想到了那没有电梯的狭窄楼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拒绝,“不去了,哪儿都不如这里舒服。”
那地方固然是感情开始的地方,充满了回忆,可对于如今的温暖阳说起来,实在是艰苦了些。
现在寒彻就要每天各种照顾她,回了那里,还要加上一个带她上下楼的苦差事,她就算是再喜欢,也舍不得这么折腾寒彻。
“也好。”寒彻浅笑,自然是什么都由着她来,熟练的给温暖阳擦了身子,然后帮她按摩小腿。
温暖阳靠在床头,垂眸看着落在腿上的一双大手,只是可惜,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和力量,快一个月了,她或许是释然了,也或许在偶尔的时候还会觉得痛,但并不会因此颓丧,毕竟,她如今的一切,是母亲用命换来的,她有什么资格说放弃呢?
要不说,这人最怕的就是这个,别人拼尽全力换来你的平安,你的余生,除了自己活着,还要连带着别人那一份一起。
生命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这样的爱太沉了,她的余生也要拼尽全力才能撑起。
沉默了半晌,温暖阳犹豫开口,“寒彻,一辈子那么长,你会永远这样陪着我吗?”
她像是不自信,只是她不知道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寒彻。
“净说傻话。”寒彻不悦的瞪她一眼,捏着她腿肚子的手用了些力气,可她依旧是麻木的没有知觉。
寒彻便有松了力道,他一边捏着,一边扭头看她,“暖暖,不许再说这些傻话了!”语气里难得的多了些霸道,温暖阳朝他咧嘴笑,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我之间,都不会分开,生死与共。”他定定的看着她,手下的动作不由的停了下来,经历许多事,心里越发明白,她曾经的坚持和难过。
寒彻缓缓地收手,爬过去跪坐在她身侧,眸光温柔,“暖暖,就算是余生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看着你,我都不会腻。”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她什么,没用明白的时候,就已经离不开了。
大概正是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当年没有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做什么。”寒彻轻轻拉住温暖阳的手放在掌心里。
她受伤的纱布已经拆除,冻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只是在左手腕的地方依旧固定着钢板。
本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如今看上去带着病态的苍白,还有些脱水。
寒彻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像是在诉说一个很长的故事,长长的睫毛垂着,时而又会抬头看她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是一生都说不完的爱恋。
“年少的时候想要的一切都来的太简单了,可能会和楚灵一起争夺地下城,又或者是并肩打天下然后成了过街老鼠,也或许,会回到寒家,将它搅得天翻地覆,只是大概那没有你的一生,都不会善终。”
过去的那七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没有遇上温暖阳,他的人生在做什么,想过无数次之后所得到的答案全都是黑暗的。
世间的东西太唾手可得了,他又没有后顾之忧,没有什么是值得挂念的,做人也没太多下线,可能真的会成为一颗毒瘤。
毕竟有钱有闲的人总想找点刺激,这是很多人都逃不过的魔咒,他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喜欢刺激。
是温暖阳拯救了他,让他这一生有了牵绊,有了放不下,想带她永远走在阳光下,让她的笑容里多一些温暖灿烂,想要和她安稳一生。
柔和黄韵的灯光下,夫妻两个低低的说着他们的悄悄话,很久很久……
顾家。
“过两年你要回寒家吗?”顾洛看着梳妆镜前正在打扮的女人,顾家人初一的晚上有家宴,寒宁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隆重出席。
在寒家得不到的体面,顾洛给足了她。
“寒家?”寒宁眸光中迸射出一抹恨意,“那两个人可真是命大的很!你说寒彻会回去吗?”
不管如何,她都是寒家的女儿,既然没有彻底撕破脸,她母亲又还在寒家,她想要回去,谁能阻拦?
而她,最想知道那天之后,寒彻两个人伤势如何。
她知道,温暖阳的母亲死了,寒彻和温暖阳当天被急送到医院,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但她知道,从那件事情之后,温暖阳就再也没有下过山,想来是伤的不轻。
对了,她还知道,有一天深夜,莫尘挑了白家,如今白家家主又换人,听说,白宇亭那天晚上受伤住院了,即使白家消息瞒的严实,可还比起寒彻,差得远了,据说是废了一只手,一条腿,更多的,还不确定。
“阿洛,你说莫尘废了白宇亭的手脚,是寒彻手脚废了,还是温暖阳废了?”寒宁转动口红涂抹着唇瓣,在顾洛面前,她从来不遮掩什么。
“早晚会知道的。”顾洛痴迷的看着那如刚吸过血一般的红唇,上前一步,炙热的手落在寒宁肩头。
寒宁穿的是露肩的礼服,屋子里温度高,没有用披肩。
顾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