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便服,独身一人来拜会江凡生。

江凡生冷笑道:“见了本大夫,为何不拜?”

孙广言道:“在下因多年军功,以及此次追回生辰纲一案,陛下特封我为镇国大将军,暂领青州牧,总揽青州军政大全。你我平级,为何要拜?”

“陛下授予我监察百官之权,我可以随时入宫,告知陛下你利用羊角山的山匪做假证,诬陷朝廷命官。”

孙广毫不在乎:“监察百官不过是个虚职,你又无权进入官员的府邸内搜查。随时入宫不过是陛下想找一个解闷的人。再说了,在下非京官,明日便要启程青州,你管不到我。”

江凡生沉默了,言道:“你用姜乔的性命,换来了自己的升官发财,难道青州的那些百姓,因姜乔迫害而死的人都白死了么?”

孙广正色道:“我原以为你作为我师父唯一的孩子,能够明些事理,不想也是个只顾痛快的庸人罢了。姜乔就算是死了,于青州百姓有何好处?不如拿他来换一些东西。”

江凡生怒道:“那你曾说过的安国保民,是要靠阿谀权贵,捏人把柄来实现的么?”

孙广理所当然:“不然呢?逞匹夫之勇只可血溅五步,只有掌握权力,站在高处,方能护佑一方百姓。否则的话,一个姜乔走了又会有一个李乔,光护国公的儿子就有四个,百姓何时是个头?

江凡生,你并不知道,师父交给我的信里,告诉我要拿下青州,救他们脱离苦海。你这样窝在京城,对别人的所作所为只会指责作呕的人,难道百姓们要你这样的人保护吗!”

江凡生倒退一步,只觉说不出话来。

“你可知道你爹是什么样的人?陛下的四儿子怎么死的?你爹以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为诱饵,让楚人以为自己找到了指挥营,诱敌出击,一战伏杀七万人。

看来师父没教你什么,让你来京城不过是师父给陛下一个弥补当年过失的机会而已。”

江凡生呆了半晌,忽的抓住孙广的衣摆:“纵然你说的都是对的,可羊角山的那些山匪是无辜的,他们只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求你放过他们。”

孙广面色仍然没有半分变化:“大理寺审的是姜乔谋反一案,罪魁祸首是王闵,勾结盗匪,欺上瞒下,此案已结。我已奏请圣上,军情紧急,明日回转青州,剩余细节细节待我回青州后再行审理。

所以,不会有人再死的,放心吧。”

说罢,孙广拍了拍江凡生的肩膀:“若你有困难之处,可去寻军机大臣赵元。”

孙广走后,江凡生依旧如木头一般战立在那里,麻杆儿走了上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现在我也想开了,报仇什么的其实没有很大的意义,只要几个兄弟还在,能够好好的生活就好……”

江凡生颓然坐在椅子上:“我,我什么都做不好,在村子里的时候爹要杀妖狼我帮不上什么忙,青州的时候,自作聪明出主意,害得仇大哥他们送了性命,就算是来到了京城继承了爵位,却也是个只能哄皇上开心的花瓶……”

麻杆儿连忙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至少,你不是把我救下来了么?”

江凡生抽泣道:“麻杆儿,你回青州去吧,或者是去秀州找你们羊角山的那些孩子,已经没事了,我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麻杆儿笑道:“你说什么呢,他们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会过得比以前更好,已经不需要我了。但是你还需要我,我走了,你在京城里连个熟识的人都没有……”

江凡生不由得紧抱着麻杆儿,大哭起来,他从看过爹给他遗留下的那封信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似乎有很多人死在他的面前,很多事情发生并不是他应该承受的,但是他还是承受过来了。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能够让他好好的哭一场,发泄心中的委屈和始终没有离开的对独自生活的恐惧。

哭过一会儿后,江凡生觉得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铃木郡主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还是小孩子么,你可是朝中的一品大员。”

说完又感叹道:“还是孩子好啊,心思单纯,我若不是对皇兄的安排心生怨气,恐怕早就能够回转宗门了……”

江凡生擦干眼泪,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翩翩少年,他问道:“郡主,有什么事吗?”

铃木郡主自从和江凡生从宫里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还是他这几天来头一次见到她。

铃木郡主有些认真地说道:“毕竟你和我在名义上是母子,所以我为你引荐一个人。”

“哦?什么人?”江凡生问道。

铃木郡主看向麻杆儿,后者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可知道世界上是有腾云驾雾的存在的?”

江凡生迟疑道:“我从书上也曾看到过一些传说,也听过坊间流言,不知……”

铃木郡主忽然打了个响指,只见她的白玉般的指尖上竟然长出了一株嫩芽,嫩芽在江凡生目光下迅速生长,逐渐长成了一株麦子。

她又抬起左手,从中指上流出一缕清水,在掌心中转了一圈又回流到中指里。

“如何,这便是手段,我跟着师父修习了七年,如今也算有些火候了。”

江凡生虽然心下惊讶,但仍旧老老实实的说道:“看起来像是街边杂耍的艺人。”

铃木郡主脸色微红,嗔道:“师父说我已经天赋很好了,才五年就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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