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女儿,好像自回王府后,他便没有好好和她说过话。其实赵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问她这些年在宫中有没有受过委屈?问她有没有怨恨他这个父王?
这样的话,赵峥不想问,也不敢问。
如今耳边听见的,都是这个女儿端庄识大体,在达官贵族中受敬重,在皇室面前得脸。这样,便好。对安南王府,对她,都好。
想着想着,赵峥不知何时挪动了步子,走到了清芳苑。守在院门外的于慎见了,连忙上前道:“王爷怎么来了?”
赵峥看清自己的位置,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晴若呢?本王来看看她。”
于慎道:“回王爷。郡主从永平王府回来就休息了。”
“哦,好……”赵峥看了一眼那还亮着烛火的屋子,道:“好好伺候郡主。本王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他的身后,赵晴若推开了窗子,正好瞥见那一角衣袍。
雪青色的朝服,即使在夜里,也能借着灯火看清。
赵晴若知道那是赵峥,但是也没生出叫住他的心思。或许只是路过吧。她想着,又关上了窗。
……
初春的夜不输冬日的寒凉,入了夜的京城也冷了下来。
秦王府书房的小桌上温着一壶茶,祁政坐在案后,听着张远说话。
“昨日西坊十街口那位的侧室生子,皇上听闻,送去了一些补品。”
祁政听罢,不以为然地道:“那位已经是庶人了,不必担心。”
西坊十街口便是从前靖王府的所在。
张远摇摇头道:“王爷不可轻视。这一子是皇上第一位皇孙。虽然皇上因为那事斥贬了那人,但是如今看来皇上余怒已过,他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祁政皱眉。“可他已是庶人。”
“庶人身上也有皇室血脉。有人正盯着这个。”
祁政挑了挑眉,示意张远说下去。
“京中一下子来了三位藩王,目前局势并不明朗。前几日有人看见,鲁王出现在西坊十街口。”
“你是说……”
张远端起茶杯,给自己添了些茶水,道:“郑王早逝,世子年幼不成气候。宁王驻守南蛮之地,不必此时忧虑。宣王暂且不提。臣想提醒王爷,如今举足轻重的,是安南王。”
祁政道:“若你所想正是圣意,本王目前便不能轻举妄动,随意攀结。”
张远回道:“王爷所思正是。但是鲁王被屡屡打压,不知会寻什么出路,而永平王和慎王越走越近。王爷如今还是要稳住自己才好。”
祁政点头。
“安南王功高权重,本王自是该亲近一些。本王后日便去拜访安南王府。”
“说来,这好像是张大夫第一次来本王府中作客。”
张远饮了一口茶,道:“往后,臣只会常来。”
祁政看着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眸,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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