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什都搁院子里,房间里像脱了华服一身素净的貌美姑娘,就算没了装饰,一屋子的上等木头也显足了大气奢华。
“今你打地铺睡这,陪着我!”楚环对季月道。
“是!”
季月抱来铺盖,在楚环床边铺下。
楚环躺在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床上,“你做过噩梦么?”
“当然做过……”,“经常做一种迷路的噩梦,要么迷失在花园子里,要么在错综复杂的回廊上转来转去走不到头也不出去,要么在无尽深的宅子里,过了一进还有一进……”
楚环斜着眼看季月,“哼……丫头!就会找不到路!”
“人自然不像姐那样,在梦里迷路已经让人惊醒时痛苦不以了!”
“唉……”楚环长叹了一声,并不想自己经历的梦中梦有多么窒息。
“为了避免梦魇,我换了各种各样的枕头芯,荞麦的,大米的,各种香料,甚至还试过稻草……后来有一母亲跟我,枕头只是个托着你脑袋的物件,还能影响你的脑袋里念头,要是这样,不如把书本放枕头里,这样晚上睡觉时,没准能吸收一两分才气……”
楚环淡淡的笑了,“那你真放了么?”
“我放了啊,睡前温书,然后枕上睡觉!”
“哈哈哈……”楚环心想那要不把捉鬼的钟馗像放到枕头里。
楚环闭上眼睛,空荡荡的屋子倒是让人格外安心,“睡吧,做个好梦!”
“亮了……姐就要走了么……”黑夜里季月的声音如浅吟的唱书腔调。
楚环侧过身慢慢睁开眼睛,“管家,象好就行船……”
“姐回宫做娘娘,还会来富家庄么?”
“怕不是富家上下都盼着我走呢……”楚环闭上眼睛,“睡了!”
楚环睡过去了,梦中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就要启程了,终于走了,楚环还是高心,雀跃的在行李间转圈圈,仆人进来出去,出去进来,猛然间意识到,这行李怎么一直搬也搬不完,“你们都快点搬,趁象好,还不动作快点!”
“是!”众人答应。
“东西怎么那样多?”
“姐回京,这些都是礼物啊,上等的好宝贝呢!带回京城去做礼物啊!”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那么多无用的东西,走吧,走吧快走吧!”
众人居然没人听她的,“楚姐,搬行李人手不够啊,要不叫楚家军来!”
“好好好,叫楚家军!”
楚家军来了,一院子的好宝贝啊,士兵们一人搬上一件。
“你们快点,快点!”楚环看着进进出出的楚家军大吼。
“姐,红霞姐做噩梦醒不过来了!”这一声,楚环猛然睁眼,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圈,没错方才是梦,现在必然在另一层梦中,楚环忍着背痛翻了身子,啊,这是谁,是季月,果然还在梦里,糟了该怎么从第二层梦里醒过来。
楚环下床绕过季月,一开门,腿一软磕在门槛上,一院子的东西,谁来把她叫醒,谁来打破梦境。
“楚姐何事!”一士兵提枪跑过来。
“你们,你们,这是我的梦啊,怎么办,你们都在梦里,谁在梦外面救我!苍啊!”
“楚姐您这是怎么了!”士兵不解的问。
动静惊醒了季月,季月爬起来,“姐可是又做梦了?”
“季月,季月,得找人摇醒我!去找谁啊!”
“姐,姐!”季月抱住满脸泪痕的楚环安抚。
待楚环稍稍安静了,季月抱着楚环坐在回廊上像娘亲哄儿睡觉,“姐你看上的月亮皎洁明亮,众星闪烁,明许是一个好日子,姐能坐上船回京城复命,封妃子进宫了!”
“我娘,梦里的人啊,醒了他们就不能唱戏了,所以他们最怕梦醒了,可是人体讨厌睡觉了还在热闹,就不让他们唱,两边就在打架……”
“那梦套着套梦呢?”楚环在季月怀里道。
“那许是在脑子里唱戏的戏子比较厉害,一个场子不够唱还要接着唱……”
“哈……”楚环笑了。
“楚姐梦里唱戏的人太多了,想来是都舍不得楚姐走呢!想让姐把他们记的久一点”。
“他们舍不得我,可是我舍得他们啊,我回去可是要带凤冠做娘娘了呢!”楚环头抬起来,月光下的季月另有一番温柔的模样。
“季月以后一定多去梦里叨扰姐!”
“哈哈哈,那我一定长梦不醒了,这怎么行呢!”
“哈哈哈”
“我不睡了,我要睁着眼睛到亮,然后坐船走!”
季月握住楚环的手,“那我陪姐坐着”。
……
夜色转淡,空蔚蓝,季月垂眼看依在她肩头刚睡过去的楚环,长长的睫毛翘在脸蛋上,似有若无的呼吸声,白吼她跪下的楚大姐,也有这般常人看不到的柔软模样,在楚姐身边可真是惊心动魄呢。
无异象,亮了,楚环真要坐船走了吧,季月心里荡漾着不清的滋味。有一种季月不愿意承认的辛辣,楚不在府上了,府上的人还会视她为独特的丫鬟么,只有她在楚环身边感受着旁人看不明白的动荡。
亮了,楚环睁开惺忪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管家。
“姐,象大好,适宜行船,太后已经许了,庄妃娘娘那边也通报过了!”
“该……走……了……”
“正是,姐该回家了!”
楚环坐起来,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看旁边的季月。
“恭喜姐回京!”
“哦”楚环怔怔的答应,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