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这厢正待说明原委,却听古霄霆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一试便知。”
他说罢长臂一伸,径直擒向慕云的肩头,只不过这一招势头甚缓,而且内中不见丝毫潜力,若说攻其不备,当真有些勉强。
慕云虽然江湖经验浅薄,但因为近日迭遇生死险关,几番锤炼之下,警惕之心丝毫不逊于江湖老手。此时他心中更无半点慌乱,便要顺手见招拆招,封架对方的攻势。
可正在将动未动的一瞬,慕云忽觉古霄霆这一招暗藏玄奥,内里早已伏下不少厉害后手,只等对方自行往陷阱里跳。
慕云吃了一惊,再不敢心存轻视,刚想运出四绝玄功抗衡,但转念间又觉困惑难解。
只因古霄霆这一招虚缈轻飘,直似水中月、镜中花,浑不知其力从何来,又将去往何处。
慕云平日勤练的诸般妙招,此刻好像全无用武之地,徒然现出己方破绽罢了。
若说方才还只是心生惊愕,此刻却化做无尽骇异,慕云当机立断,便要使出云逸八舞避敌锋芒。
然而正在此时,慕云猛然觉出周身如陷罗网,绵密真力纵横交织,不留丝毫动转之隙,岂容他轻易脱出?
慕云霎时冷汗激迸,恍惚间竟似回到当日狄苍穹和司马御的剑决之中,纵然穷尽心智,但实力差距势难弥平,只余万念俱灰,听天由命而已。
不及反应之刻,古霄霆的手掌已经按在慕云肩上,所幸他只是轻轻拍了两下,似笑非笑的道:“小哥身手尚可,口才也算不差,难怪如此镇定,古某这便洗耳恭听,敢问你与此间主人究竟有何渊源?”
慕云如梦方醒,一时之间只觉四肢僵硬,喉咙一阵发干,顿了顿才抱拳为礼道:“前辈能为通神,在下的确远远不及,不知可否见告来历?”
古霄霆眉峰微轩,淡淡的道:“小哥过奖了,古某何德何能,当不起这番盛赞。”
慕云碰了个软钉子,踟蹰间讷讷的道:“那么敢问前辈,您可是玄冥镇中的居民?”
古霄霆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道:“玄冥镇内外皆有守护阵法,况且光天化日之下,外人自然难以侵入。”
慕云心里打了个突,陡然生出几分不安之感,古霄霆见状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小哥,莫非你有什么碍口之处,不好与我明言?”
慕云自知搪塞不过,只好硬着头皮道:“惭愧,在下只是还没想好如何措辞,不如前辈跟在下结伴去一趟悬天剑阁,自然会有人向您分说。”
古霄霆轻唔一声,抬手示意道:“那便如小哥所愿,你先走一步吧。”
慕云暗自苦笑,抱拳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往崖上的悬天剑阁而去,古霄霆也不多言,径自随后遥遥跟上。
两人的轻功超尘拔俗,只用了片刻时光,便双双来到剑阁前面。
慕云举手擦去鬓边的汗水,打眼只见古霄霆面色如常,全没半分动过真气的模样。
慕云惊佩之余,心中的不安一时更甚,分明欲言又止。
古霄霆看出慕云底气不足,愈发莫测高深的道:“小哥前面带路吧,古某着实迫不及待,且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知晓你与此间主人的渊源。”
慕云强自镇定心神,扬声呼唤道:“敢问孟前辈在么,晚辈去而复返实属无奈,还望前辈拨冗赐见。”
片刻之后门扉轻启,窈窕丽影现身之际,只听清冷一语道:“少年人不懂见好就收,莫非还——”
语到中途倏地顿住,孟桂蟾柔和的目光落在古霄霆身上,终见满面嗔意尽化欣然,施礼同时展颜一笑道:“你回来了。”
慕云听到“回来”二字,顿时只觉眼冒金星。虽然早有隐约预感,但如今亲耳得到证实,他依旧窘得面孔火烫。悔不该信口开河,当着主人的面妄谈什么“渊源”,这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慕云这厢兀自惶恐莫名,古霄霆却没理会他,只向孟桂蟾道:“孟姑婆芳驾莅临,剑阁今日真是蓬荜生辉,便容古某一尽地主之谊,摆下盛宴款待如何?”
孟桂蟾摇头一笑道:“你这人向来只会吃不会做,只会花不会赚,嘴上说是盛宴款待,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劳心劳力?”
古霄霆哈哈一笑道:“知我者孟姑婆也,不过你新交了这位少年朋友,称得上可喜可贺,即便劳心劳力,也是理所当然吧?”
孟桂蟾自知古霄霆意指为何,当下不以为然的道:“不必拿言语挤兑我,你自己养的败家子儿,小小年纪便会盘剥家当,拿出去讨好少年英雄。你若心存不满,自己动手教训便是,可别诬赖我借花献佛。”
古霄霆一怔道:“孟姑婆如此说来,难道是蕾儿做的好事?”
孟桂蟾转向慕云,意有所指的道:“不错,蕾儿跟这位慕少侠交情匪浅,乃至私相授受,我身为外人,实在不便多言,只好听之任之了。”
慕云本来已经窘不胜窘,此刻更是无地自容,心知再辩解也是欲盖弥彰,他索性把心一横,手捧真刚宝剑递给孟桂蟾,同时脸上发烧的道:“前辈慧眼如炬,此剑晚辈受之有愧,这便完璧归还剑阁。”
孟桂蟾见状哂然道:“少年人何必装傻充愣,此间主人便在眼前,你何必还剑于我?”
慕云登时一滞,着实进退两难,古霄霆见状清咳一声道:“小哥不必如此心急,想必蕾儿此刻也在剑阁之中吧?”
“今日咱们沾孟姑婆的光,尽可趁机大饱口福,少时一同把酒言欢,再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