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毕露,一剑惊虹,血雨挥洒之中,但见一条断臂斜斜飞出,旋即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白鹤羽士身受重创,闷声惨哼中踉跄着连退数步,扭曲的脸上双眼暴突,厉声嘶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人并未理会,只是闪电般连出数指,点了白鹤羽士身上的几处重穴。
白鹤羽士登时动弹不得,所幸断臂之处血流立止,看来蒙面人没有打算取他性命。
白鹤羽士兀自惊疑不定,暗忖此人莫非还要折磨自己?惶惑之际却见蒙面人扬长而去,快步来到鱼妙荷面前,想开口又有些顾虑,一时之间落得讷讷无语。
鱼妙荷眸中隐见濡湿,片刻方凄然道:“五哥,你若还是不想见我,我绝不会再纠缠你,你这便走吧,不必为我担心。”
蒙面人听得一震,愈发显出几分局促,鱼妙荷禁不住泪水纷披,垂首哽咽着道:“五哥,其实你没有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这次多谢你仗义出手,我心中着实感激不尽,既然咱们注定今生无缘,只能期待来世重逢了。”
蒙面人略一踟蹰,忽然展臂将鱼妙荷揽入怀中,鱼妙荷登时发出一声娇呼,难掩惊怯的道:“五哥你!唔……我的肩膀。”
她说话间秀眉紧蹙,手掌无力的盖着肩窝,显然是方才不慎碰到了断骨之处。
蒙面人似是一愕,脱口惊声道:“你可还好,能否撑得住?”
鱼妙荷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垂首软声道:“没什么大碍,劳烦五哥把小娥也带走吧。”
蒙面人稍一犹豫,终是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去,将昏迷的龚小娥揽入怀中。
所幸两女的身材都纤盈合度,这一番“左拥右抱”下来,倒也不算太过吃力。
鱼妙荷舒了口气,娇躯软绵绵的倚在蒙面人怀里,神色中分明满含羞喜。
童桦见状不由得酸气直冒,忍了忍才不动声色的道:“听大美人对阁下的称呼,莫非阁下便是执掌昆仑派上德殿的瑞阳道长?”
蒙面人闻言鼻中一哂,俨然不屑作答的模样。童桦正自心头发堵,便听鱼妙荷淡淡的道:“童公子想必还有内部事务亟需处理,妾身和五哥便不多打搅了,总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童桦听得一滞,无奈摇摇头道:“大美人尽管放心,今日你网开一面,本公子必定会有所补报,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本公子可不会再上当了。”
鱼妙荷抿嘴一笑,当下也不多言,随即只见蒙面人展动身形,几个起落间便消失无踪,只留下童桦等三人一个中毒、一个受伤、一个昏迷,着实惨淡得很。
童桦叹了口气,转念间盯向白鹤羽士,语声沉凛的道:“幻空,今晚注定不死不休,咱们不妨赌上一赌,到底是你先冲开穴道,还是本公子先解除毒患。”
白鹤羽士脸上一无血色,听罢切齿痛恨的道:“童桦……竖子!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的确难免你死我活,不管你有什么歪门邪道,贫道都接着你的便是!”
童桦仰天打个哈哈,跟着意气风发的道:“说得好,今夜三教魁首就地拆伙,咱们两人便以性命为赌,且看是谁笑到最后。”
白鹤羽士脸肌抽搐,散发飞扬间嘶吼道:“贫道有三清诸法护佑,寿数必定天长地久,你却肆意背弃誓约,天诛地灭只在眼前!”
童桦深沉一笑,随后竟缓缓站起身来,白鹤羽士见状心头巨震,惊骇间只听他鼻中冷哂道:“纵然你有天宝地宝,本公子手里却是一对至尊,幻空贼道,看来咱们这一场赌约,你是注定倾家荡产了。”
兔起鹘落,足下生风,静谧层林之中,蒙面人正携着两女如飞奔行。
蓦地只听鱼妙荷低低呻吟了一声,随即喘息着道:“好……好了,浑小子先歇会儿,把我放下来吧。”
蒙面人吃了一惊,顿住脚步之际讷讷的道:“原来前辈早已认出是我了,我还在担心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实在惭愧。”
说话间径自摘下蒙面的布巾,果然正是慕云。
鱼妙荷撑着慕云的胳膊,勉强站直身子,之后淡淡的道:“你既然不想暴露身份,我便将计就计了,无非是让你那全没心肝的便宜师父顶缸,童桦那班人也奈何他不得。”
慕云想起最初鱼妙荷对他的关照,实际全是因为这位“便宜师父”,感慨之下欠身施礼道:“多谢前辈体谅我的苦衷,今晚只怪我来迟一步,不知前辈的伤势是否要紧?”
鱼妙荷秀眉紧蹙,深吸一口气道:“右边锁骨断了,得尽快料理一下,否则只怕十天半月都动弹不得。”
慕云心头一凛,满面关切的道:“前辈可有要我效劳之处,只要力所能及,我必定不辱使命。”
鱼妙荷沉吟着道:“断骨我自己能接上,你在旁边帮我护法好了。”
慕云哦了一声,立刻挺身肃立,打眼却见鱼妙荷面露嗔怪之色,他愣了愣才终于醒过味来,忙不迭的转过身去,脸上已经一片烫热。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显然是鱼妙荷正在料理伤处。
慕云心下焦灼,本来想说些什么,可又怕惊扰到鱼妙荷,尤其耳边不时听到几许勉强压抑的呻吟,更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当真好不折磨。
这样枯等片刻,终于听到鱼妙荷吁了一口气,慕云总算放下心来,连忙回头道:“前辈你呃!”
眼前闪过一片雪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