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雷点点头,想想张阳说的确有道理。看来写奏折报事还是有必要的,至于会不会写就像张阳说的先找人代笔,慢慢的练习吧,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也说不过去。
“阳儿”张承安觉得写奏折一来麻烦,二来未必有效率,还会误事。“写奏折报事虽然有好处,但弊端也很多啊。比如说事情有大有小,有急有缓,全都写成一样的奏折交上去,府主先看哪个后看哪个?不急的事是比以前办的稳妥了,急事岂不是误了?”
“十六叔说的极是,我爹早已想到这点了,以后奏折一律用竹简书写,不同的事情要用不同颜色的绳子把竹简系上。军情大事用红色,旱灾水涝自然灾害用黄色,妖兽侵袭部族大患用黑色,各郡来往礼仪祭祀用白色,十万火急的大事自然直接进殿报事,总不能兵临城下火烧眉毛了还坐屋里现写奏折吧?”
“做主子的图清静,做族长的倒了霉了,偌大年纪现学写字。”张承福不大声说了,改小声嘟囔。不正经议事了,改私下报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正经议论的时候没人发言,而私下里又抱怨多多,往往抱怨又最能拉拢人心。
张承福自然知道这殿上的人都是什么听力,他嘟囔也是有意嘟囔给别人听的。
“二十二叔”张阳绝不能装聋,凡事都得把道理讲通才行,让人家心悦诚服才能有效领导。“族长除了有事上报以外,其余的时间都闲着吧?府主坐府里排内忧,出府去除外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不是日出忙到日落?可有一日清闲么?学写字是什么难事还是什么坏事?做族长的付出这点辛苦都不应该么?”张阳向下望望,知道这些族长们都清闲惯了,都嫌写字麻烦,有事上殿说一嘴,解不解决都是府主的事了,他们就没事了。
“以前我们记录些什么都是用刀刻在石头上或是骨头上,就是用毛笔写也是写在兽皮上,所以书写奏折是不可能的事。”刀刻费时费工,兽皮造价高昂。“现在我们可以用竹简写字了,写起来流畅不费力,而且写错了可以擦掉重写,用过的竹简用水冲净晒干还可以继续用。”
“竹简怎么也用得起,只是这写奏折忒麻烦了,而且奏折递上去府主也不一定什么时候看,哪如直接说省事?”北殿族长张世昌也很头疼这写奏折的事,虽然平康府是名门望族可都是重修行不重学识,真正能写会算的人屈指可数。
“写奏折其实不麻烦,是给族长们省事。不会写可以找个会写的人代笔,写好了也不必亲自送来,派个人送过来就可以了。不然有点什么事族长都得亲自跑到宁神殿去说,有时候人多还说不上话,一件事不一定要跑几次。而且宁神殿少有清静的时候,有些话轻了重了要思前想后顾虑重重,而奏折不同,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写,甚至可以匿名的写,只把事情说清了,都不用署名,竹简都一个样,谁知道是谁送上来的?下人那么多,侍卫流水似的换班,谁认识谁?送奏折无须令牌,见竹简就直接往里传。莫说族长就是下人也可以写奏折上报,对什么事有看法或者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申诉。”张阳公开的给了大家一个写匿名信打小报告的机会,有些事情写奏折的确是比直接说要方便,有些不好意思说的事写奏折可以避免尴尬。
又有几个族长提了几句疑问,张阳都一一的解答了一遍。经过一遍辩论,写奏折报事的事总算在午饭前定下来了。
“这么点事就说了半个上午,想想改革难度得有多大啊?”张阳以前都是纸上谈兵,莫说推行新政,就是开疆扩土也不过是个成语而已,看书看戏看电视都是局外人的视角,如今坐在上面发号施令,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得议上半天,他才深切的感受到想真正做点事有多么的难。
“你愿意跟他们说,我一句话定了就完事了,管他们愿不愿意就这么执行了。”张振羽带着儿子往甘露殿走,他觉得张阳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了,这事就通知他们一声就行了,不用跟他们商议。
“强制执行虽然有力度,人心不服总是隐患啊。”张阳也不是愿意跟他们废话,他也是为长治久安着想。
“嗯”张振羽现在看儿子哪都好,儿子说的都是对的。以前看张少斌成天夸张鹏,心里总觉得张少斌太炫耀了,儿子哪能自己夸?自卖自夸难免有自我吹嘘之嫌。如今张振羽恨不得拎着张阳满世界招摇,怎么显摆好像都不过分。
吃过午饭,张阳一个人到翠竹林走走。晶莹的雪,翠绿的竹,清冷冷的风。翠竹林的那个秘阵早就不在了,可儿时的记忆没法不在。想起两岁时在这里爬竹子,他一跺脚就站到了竹梢之上。在竹梢上跑了两圈跳下来,每次到这里就不自觉会想起追风。
张阳到竹林来是想着以后竹简和毛笔的需求量大了,他来选几根竹子回去教小厮们做竹简和毛笔。这些东西要做起来也是很麻烦的,而且一个人做的一个样,竹简的长短、大小都不会一致,毛笔更没有可能一样粗细,那奏折看起来就会很别扭。不如让小厮们成批的去做,工艺会越来越成熟,做的起码规格都相同,看上去会整齐些。
可一走到这里心里就满满的都是追风,自从大宁宫一别转眼间三个月没见面了。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追风出去作战也一月有余了,那寒炽是有名的毒妖,这一战吉凶难料。张阳多想早点见到追风,好拨开心里的重重迷雾,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