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杰知道张阳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其实这样很好,一旦追风吃这个药有什么异常反应,若药是从西殿拿过来的难免会有许多说不清的误会。东西两殿关系一向是微妙得很,误会能避免的还是避免的好。闲聊一会儿见张阳情绪很稳定,张少杰就回西殿去了。
张阳拿出阵旗开始布阵,他把他的屋子整个布上了禁锢阵。谁想进来都得经过张阳批准才行,否则除非是破阵而入。布好了阵张阳到外间看小厮们搭炉子,炉子搭好了张阳拿出水馕往银锅里倒了半锅的水,点起火来烧水。水烧开了见没什么问题才打发小厮们出去,有一个小厮出门后忽然想起有件事要向公子请示,回身却进不去屋子了。
“水烧好了可冲茶么?”山花拿起炉子边一个崭新的葫芦瓢把玩着,小孩子见什么新东西都喜欢。
“这个水不能用。”张阳接过她手里的葫芦瓢舀起开水晃了晃,然后把水泼到地上。
山花是从最底层的小丫头做起的,她知道烧水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烧开的水哪舍得就这么泼了?这真是大人不知小人愁,烧一锅热水要先挑水,后起火,从头到尾不离人的看着,这小锅小灶倒还好些,若是在厨下烧一锅水都出好几层汗。( 么想也不敢说出来,这算什么?主子们煮鹤焚琴的事干得多了。这不过一瓢水而已。
张阳干脆把葫芦瓢扔到锅里煮了一会儿,捞出葫芦瓢又把药碗扔锅里煮,消毒除了高温煮也没别的办法了。
“所有跟熬药有关的东西都清洗十遍。”张阳一声吩咐,山花赶紧的动手,张阳拦了她一下。“不用你,鹿儿,你去。”
“哦”鹿儿正守在床边盯着追风看,听张阳呼唤赶紧的走了过来。
“第一遍用细沙子洗,第二遍用清创丹化水洗,第三遍用兽皮刷洗,第四遍用干净的布擦洗,第五遍用清水洗,然后再重复一遍,能记住吗?”张阳也觉得自己吩咐的太细致了,生怕鹿儿记不住,这个是不能偷懒图省事的,每一步都有不同的作用。
“能。”鹿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洗,但她知道这个涉及到药,事关追风的生死,她自然听张阳的话,这个马虎不得。
“除了你以外不许任何人接触一下,懂吗?”张阳现在只信任鹿儿和凌波,她们俩是绝不能害追风的,生死关头能站在你身前替你挡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懂。”鹿儿见张阳点了点头,没什么别的吩咐了,她把熬药能用得上的器皿都放到银锅里一起端走了。
张阳看看追风,也看不出有什么起色,才一碗药这也急不得。看凌波愁锁眉尖,颇有三分黛玉的神韵更兼七分西施的风情。
“累了吧?”张阳关切的问道
“我又没做什么。”凌波轻轻的摇了摇头,看追风病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没心情对张阳笑了。
“累了就睡会儿,想用什么就说,别委屈了自己。”
凌波望他一眼点点头,凌波倒不需要别人照顾,只是看追风鼻子上插根芦苇管儿很是难过。
“这个先拔下来不行吗?喂药的时候再插吧,这多遭罪啊。”凌波知道张阳有的是芦苇,看他插也没费多少事。何必一直这么插着呢?看上去就上不来气儿。
“两天一换吧,这个插的时候很容易划破食道、气管儿,他昏迷也不知道遭罪,若是醒过来自然就不用了。”
“嗯,就听你的吧。”
“听我的就对了,放心,我不会害他的。”张阳看着凌波就有心情笑了,见他笑了凌波也微微的笑了。
张阳倒了杯茶问道:“喝水不?”凌波摇摇头,张阳坐下自己喝上了,山花过来侍立一旁。
“你到底怎么了?”张阳这会儿没什么事,正好询问一下山花的事。
“我没怎么呀。”
“没怎么你哭什么?你是咒我呢吗?”张阳最不喜欢有事不说,有什么事说出来才好解决,闷着让人上哪猜去?
“奴婢不敢。”山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张阳没来由的一股无名火起,真想一脚踢死她,他刚刚就为‘下跪’这事差点憋屈死。
“起来!”张阳‘啪’的一拍桌子,茶碗都弹了起来,山花吓得条件反射似的也弹了起来,连凌波都吓得心一抖,怎么了就发这么大的火?“长腿是让你走路的,不是让你随便跪的。以后没事再随便跪,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是”山花心也抖嘴也抖,今天这个倒霉到处都碰上乱发火的主子。
“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我,真没,没”
“山花”张阳脸沉似水,语气也很沉重。“实话跟你说,公子现在心情一点都不好,你最好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的跟我讲清楚,不然的话我这院子就不留你了。”
“啊?”山花本能的身子下沉,刚想跪下马上又站了起来。“我说,我,我惹祸了。”山花咧嘴就开哭,她突然间情绪就失控了。
“哈哈哈”看山花哇哇大哭,张阳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他一笑,山花倒不哭了。“你能惹多大祸?说吧,公子给你担着。”张阳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给她担着,反正不管什么事,山花都是这院里的人,护短是张阳致命的弱点。
“我得罪了贵客。”
“什么贵客啊?”张阳完全忘记了他这院子里还有两个贵客,忘得干干净净的。
“就是大宁国的公主。”山花这一提醒张阳才想起来郑明明兄妹还在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