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的寒冷冬夜,厚厚的云层中亮起了丝丝闪电。云中天宫笼罩在一片阴霾里。寂静的夜,只有雪花簌簌往下掉的声音。
“啊——”突如其来一阵足以撕破夜幕的惊叫声,随后又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个人叫着跑出去老远,被追上去的黑影一顿撕咬。
很快,雪地上就多了三具尸|体。
那黑影硕大,呼哧呼哧地喘着像某种野兽,随后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变成了普通人类的模样。身后留下一排深深的足迹。
*
阴森森的冷殿时不时响起小妖兽的嗷呜声,夜露鲛鱼划水的哗啦声,熟睡动物的呼噜声。
梁咏怀从梦中醒来,发现小师尊居然在打坐!
他用指腹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师尊便睁开了眼睛。
有了小师尊陪伴,梁咏怀的牢狱之灾也没有那么沉重了。这小小的人儿,居然比往日温和许多,没有动不动就摆架子。
“师尊,你怎么不睡觉?你这样修炼有用吗?”
小师尊没有说话,只看着远处小小的窗格子,月光从那里照射进来,是这里唯一的亮光。
梁咏怀觉得他的神情像极了师尊,心中不由地涌出了丝丝暖意。那感觉柔柔的,甜甜的,像甘泉像花香,在这暗夜里,悄悄地流动。
“师尊,你可参详出什么来?”
小师尊终于开口:“你希望我参详出什么来?”
“你始终不告诉我,天门能否安然度过这一劫。”
“前途缥缈,一切看你们自己。”
“小师尊,你现在与大师尊心意相通吗?”
“他那么远,我如何与他心意相通?”
“可你经历过的为何他能知道?”
“这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两人说着说着,门口的位置传来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声响。两人同时屏气凝神,都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什么人会到冷殿中来。
梁咏怀记得,那个位置应该是端木昱儿所关押的牢笼,难不成他回来了?
不,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虽然十分轻微,但怎么能瞒得过梁咏怀的耳朵?若是端木昱儿,他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吧?
笼子被打开,窸窸窣窣的。梁咏怀无法想象他们在干嘛,心道:好在那只是一个傀儡人。
当时梁咏怀提醒端木昱儿,要让那白秋忆用最上层的傀儡术,至少是高阶圆满都无法破解的傀儡术。好在白秋忆有神阶修为,还精通傀儡术,最重要的是,他十分听端木昱儿的话。
若有人故意过来为难牢笼里的端木昱儿,一般也看不出来他是假的。
但现在,梁咏怀并没有听到他们交谈,他们似乎只办事不说话!
三更半夜的,来办什么事呢?
一丝阴谋的感觉涌上心头,梁咏怀只觉得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心中替端木昱儿庆幸,庆幸他并不在牢笼里。
那两人匆匆办完事就离去了,没有作过多的停留。
梁咏怀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并未发现端木昱儿的傀儡身份!
到底是什么人深夜来访呢?他们对昱儿做了什么?
天蒙蒙亮,端木昱儿坐在床边,伸了伸懒腰,身上有些不得劲。
窗外的天气,比昨日好多了,云层很薄,今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
梵沧海从外面端来暖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将洗脸盆放在案上。一回头看到白发少年正望着窗外发呆,柔和的光线将他照得煞是好看。
“昱儿快洗漱吧,一会水要冷了。”
“我怎么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说者无意,梵沧海却颇为羞赧,他侧过脸去,道:“兴许是太挤了吧,翻个身都难……”
“不对,一定是因为锁骨钳!这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的感觉真是难受。”
端木昱儿懒懒地站身起来去洗漱,忽而看向梵沧海的脖间,问道:“你脖子怎么样了?”
梵沧海道:“不碍事,切得不深。”
“那未青真是过分,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杀天门弟子!一会你一定要好好告他的状!”
“他这个人,杀气太重,迟早要出事。”
“不出事才对不起那六百条人命!”
梵沧海一愣:“人命?”
“妖兽修炼成人,还不算是人命吗?人道在畜生道之上,任何东西都有追求向上的权利。妖兽向往为人,付出了种种代价,天道都允许,凭什么人类不允许?”
不知为何,他在说此番话语的时候,梵沧海隐约看到了他身上散发出一层金光,竟像那得道的仙灵童子一般,神圣又玄妙。
遂叹道:“若是那未青能有昱儿这样的觉悟,应是苍生之福!”
端木昱儿方洗漱完毕,身边就多了一个伸着双臂不说话的少年。这个少年依旧维持昨夜的动作,浑身僵硬,走路不用弯曲,直挺挺地跳着走。
他的意思很明显,可端木昱儿不愿意伺候他:“这水冷了,你自己出去洗。”
然而他一直站在洗脸盆旁边,一动不动。
“好吧好吧,看在你帮了我一程,哥哥就给你……”端木昱儿拧干了帕子,就要给白秋忆洗脸,却被梵沧海接了去:“我来吧。”
“梵兄……还是我来吧……”
两人争抢着帕子,手便自然而然地缠到了一起。端木昱儿觉得让梵沧海伺候白秋忆不合适,这种事还是自己做比较恰当,可不知为何梵沧海坚决不让他做。
终于洗干净了。梵沧海道:“昱儿,夜里隐藏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