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白秋忆这两个字忽然变成了女声,之前端木昱儿让他用一种声音说话,否则休想跟着。白秋忆便克制自己,真的就只用男子声音说话。但现在,他不知为何发女声了。
“我是什么?我是妖人?我是……妖人?”他两只眼睛朝上翻着白眼,女子声线十分诡异,倒像足了妖物。
端木昱儿觉得他又要发作了,那痴傻的样子,怕是连妖人是什么都没分清楚。
只好问:“白公子,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能像女子那般说话?”他的身体里就像是住了另外一个人,时不时跑出来与他本体相争。虽然这并非妖人的症状,但也足够怪异了。
白秋忆依旧是女声:“因为,我本来就是女子呀!”
“你是女子?为何如此说?”
他忽然一阵娇羞,用手绢子捂脸,道:“端木公子看上一眼便知了。”
就算端木昱儿不知他所指,但见他那满脸羞红的样子,也隐约明白了,因此赶紧道:“不看,我不看,你是女子便是女子。”
“秋忆生来便是双人,公子可明白了?”
“双人?世上竟有这种人!”
“不就在你的眼前吗。若端木公子不嫌弃,秋忆愿意一辈子追随你……”他此时说话倒是一改平日的荒唐,很是认真,只是全然成了女子声线。
白秋忆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缓缓地走近:“端木公子,秋忆白日做男子,夜里做女子,你看如此可好?”
端木昱儿没来由一阵紧张,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安抚道:“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可知道,当父亲告诉我,秋忆将要嫁给端木公子,我是何等的高兴?”他站住了,回忆起当初,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喜讯,他高兴得跳了起来,手脚上的锁链晃得哐当作响。
他已十六岁,对女子而言,这是最好的出嫁年华!从今日开始,他要做一个真正的女子。
“父亲,端木公子的新娘子要好看,要花花,要红衣。”他声音尖锐,不断地跳着,扯直了身后的铁链,要不是有束缚,他会直接扑向父亲,表达他那满溢出来的喜悦。
白继超看他高兴的样子,只冷冷地道:“哼,想嫁人了是吧,没问题,一个月内给我突破到高阶圆满,端木昱儿就是你的。”
说完,他甩手而去,身后的白秋忆却高兴得直点头,疯狂地点头,仿佛高阶圆满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他对女子的概念便是,头戴金珠插珠钗,耳环璎珞绣衣裳,还有,面如白玉肤若霜。那日,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外面经过,他从小窗子看出去,恰好看见那美好的一幕。自此,便心心念念,趋于成熟的身心亦有了向往。
嫁给端木公子,与端木公子一同在这里玩耍,从此,再也不寂寞。
啊不,端木公子可不能呆在这里,他是何等高贵之人。白秋忆的心性一点点地被唤醒,他第一次跟父亲要权利:“秋忆到高阶圆满,父亲得给我自由!还有,端木公子决计不能住这样黑暗的房子。”
那哪里是什么房子?不过是黑暗的地下密室,从小到大关押他的地方。他于此“生活”了十余年,可以不计较黑暗与潮湿,孤独与寂寞,但端木公子铁定不能受这等委屈。
“哼,跟我讨价还价?”白继超今日遇事不顺,正满肚子怒火,又听到向来温顺的绵羊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他手上枯藤一挥,就毫不留情地抽了过去。
“我让你讨价还价!我让你讨价还价!”
“啊啊……啊呜啊……”
枯藤已染血,嘶声的叫喊封印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跟过往十几个春秋一样,丝毫不会传到地面上去。
端木昱儿看到了他身上累累的新旧伤痕,看到了一个豺狼父亲的狠辣,惊得说不出话来。白继超利用白秋忆,可谓是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
“白公子,我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再被他奴役。即使是亲生父亲,那也不行!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是不会娶你的。”
“呜呜……端木公子……”他想靠到他身上来,端木昱儿起身离开,拒绝得十分明确。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听话,做个好人,我一定给你寻一门亲事。”
“端木公子为何不要秋忆?你当初可是答应的。”
“我没有答应,是你父亲骗你!他骗你你懂吗?为了从你身上榨取到有用的东西,他可以把公主都许配给你。”
“秋忆不要公主。”
“那就太子,反正都一样。秋忆你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知道。”
“为什么?”他突然大哭出声,端木昱儿一惊,将他嘴巴捂住,因为外面有脚步声,大概是追捕的人来了。
端木昱儿心急火燎地,拼命思考该怎么把他藏起来,忽而发现自己瞎操心,他隐身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咚咚……”
柴门居然被敲响了,端木昱儿听到低低的声音:“昱儿?”
竟然是梵沧海!
梵沧海早就留意到端木昱儿的去向,也悄悄跟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白秋忆往端木昱儿身上靠,一着急,上去就拧住了他的耳朵,将他揪到一边。要不是白秋忆迸发出一阵芒刺,刺疼了他的手腕,他还不放手!
“白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正好,跟我回去,就你一个人足够证明天门的清白了!”
端木昱儿却阻止了梵沧海:“梵兄,他不是妖人,那傀儡人可能有问题。”
“不是妖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