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见想要的人还没来,已经不顾仪态地大肆撒泼,从楼上闹到楼下了,大骂花夜酒楼,要去大人物面前告状。他那惊人的样貌吓坏了楼下的客人,跟见了妖魔鬼怪似的。
孟老板迫于压力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出君无殇!方才没进去的房间全部要搜一遍!
君无殇从小父母双亡,几岁的时候就被婶婶卖了,给一对没有儿女的老夫妇当儿子。老夫妇对他还不错,但不到一年,二老就被财主家乱棍打死了,他一个人逃跑,流浪数月。一天在路上碰见一群江湖艺人,有吞刀子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有残废了还能表演杂技的。
他们见他可怜,便让他入了伙。他面容清秀,被指派学习吹拉弹唱,还挺有天赋,学得很快。这个杂技团在一次表演当中,火星不小心烧到了某位在旁观赏的贵人的衣袂,被告上了衙门,全部人关进牢房,受尽酷刑。
本不是多大的事,却不知为何,全部人要被斩首,罪名还挺大。那时候君无殇还小,也记不清楚是什么罪名,反正杂技团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这些大叔们对他还不错的,没有恶意打骂,一天能吃上两顿饱饭,还能学习到一点技能,不曾想又遭遇了不幸。在被送去刑场的时候,几个大叔默契配合,在戴着枷锁的情况下杀死了几个官兵,君无殇趁乱逃跑了。他们发起攻击,就是为了让他逃跑。君无殇亲眼看着几个大叔被赶来的官兵们一刀一个。
他在磨难中颠沛流离,小小年纪已经见识了不少人间悲剧。后来又几经波折,被卖来卖去,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当小厮。
他长大后越发清秀,天生一副好皮囊。这几年,学会了曲意逢迎,利用自己的容貌换得一些安稳日子。但夫人嫌他长得好看,乱了老爷心神,常找机会折磨他,各种刑罚,还想毁了他这张好看的脸蛋。
那天夫人计划好要对他动手,他早已识破,但根本无法自救。好在府中来了一位贵客,他只好故人端茶的时候,仅仅是一面之缘,那人便被他的容貌震惊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钱袋子。
这位贵客便是花夜酒楼的孟老板,他成了他的摇钱树。
君无殇谈论自己的身世,语气十分平淡,甚至有些麻木。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过要离开花夜酒楼,他认为这里是他最好的归宿。
梁咏怀听完,已经下定了决定,道:“若你觉得这是好的归宿,就不会躲到我这里来了。你如果看不见前方,大可随我出去走一趟。”
“公子……”君无殇没想到他听完这样破烂的身世,还坚持要带自己走。可他自个心中怎么觉得如此茫然呢?
“公子,你会不会卖掉我?”
梁咏怀一愣,遂笑道:“我卖你作甚?卖给谁?玄门修道,修心,也修身,要卖,也是将你卖给道门。”
“道门会接受我吗?”君无殇低着头,有些自惭形秽,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道门岂能容他?
“搜,给我进去搜!”
突然,门口就想起了一声喝令,君无殇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突然就来了。
“哗啦——”门被强行撞开,这个之前没有搜过的房间成了孟老板首要怀疑的对象。门一开,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君无殇,你果然躲在这里!”孟老板看了眼梁咏怀,冷笑道,“怎么?见到人家公子好看,你就粘上去了?”
君无殇看到外面有几个彪形大汉,手中均握着棍棒,若是不听话,便要挨打了。梁咏怀的话再好听,在见到孟老板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之后,他的意识立刻回归了现实。
这些年来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宁愿委曲求全也不要再受皮肉之苦,当下习惯性向老板认错,就要跟着他走。岂料被梁咏怀拉到了身后,这位玄门修士依旧风度,笑道:“大老板,你要带走他,问过本公子了吗?”
孟老板还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对他说话的,这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眼前这个只住宿不吃饭的穷小子,竟然口出狂言!但他也不恼,道:“希望公子能结了账再考虑要不要与君公子继续谈话,君公子在此呆了半个时辰,请先付一百两,另外一首曲子一千两。摸没摸手等肢体触碰,算起来只怕公子要倾家荡产!”
梁咏怀差点没被这话呛得气短,没想到君无殇如此昂贵啊!
君无殇赶忙道:“叔叔,这位公子并未点名无殇,是无殇得罪了公子,方弹奏一曲赔罪的。”
“哦?你如何得罪了他?”
梁咏怀抢过话头:“且不说弹奏一曲,就算我要他整晚留下,你又能奈我何?”
孟老板当下脸一横,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我的名字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梁咏怀毫不客气,一句比一句傲慢,丝毫不把大老板放在眼里。大老板再无法保持风度,也不管他什么身份,就让人上前将他拿下。
此时楼下突然遭遇变故,那位口歪眼斜的富商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叫,从口中吐出了一根粘腻的长舌,将眼前的桌椅掀翻,众人见了无不骇然,惊叫着四处奔逃。
只见他的样子变得更加怪异了,早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样,脑袋多处长出肉瘤,眼睛凸起,嘴唇裂到耳根,流下更多恶臭的口涎。但有块肉瘤甚是奇怪,上面有一块红斑,咋看像一朵梅花。
他的舌头能无限延伸,具有强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