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两人也没有让东方子珩久等。不久之后之后,苏锦若便是被沉棠扶着下了马车了。
这个时候东方子珩并没有面对着她,而是背对着同那用银子雇来的引路之人,也就是那个看起来似乎是樵夫装扮的人说些什么,只是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被风吹的淡然,一如当年。
她眼眸望着那同她招摇的袖袂,微微的出神。
从前她最喜欢的,似乎就是拉着东方子珩的袖袂走路。
刚开始的时候东方子珩只是回了头,一双清冷寡淡到了碎了雪一样的眼眸去看她,没有半分的情绪涌动。
她只是笑了笑。
“作为师傅座下最稳重的弟子,大师兄想来并不介意助人为乐吧。”
东方子珩眼神复而落在她握在自己白衣袖袂上纤细白皙的手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许久他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初初入了师门的小师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路痴。
那个时候阳光正好,还是一身素白罗裙的少女站在山门外的一棵桃花树下,笑得温暖的与他开口。
那双眼眸很清澈。
他想。
许久,他说,“不可以。”
“哦。”
苏锦若看着他,想了想,说,“那我拉着师兄的袖口的流苏吧,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拉着你的袖袂了。”
“………”
东方子珩不知道说什么,那个时候他对于她这般自来熟的态度不知如何言语,却是比对待旁的弟子都要亲近,至少在让人看来。
而苏锦若,一直记得的,不是后来,而是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执剑而立于花树一片繁花似锦之间,从山峦之顶看着下头的看不到的城池的背影。
也是白衣胜雪的身影,只是如今略微少了点那般的清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苏锦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如是想。
随后这个时候,樵夫打扮的中年男人看到她,愣了愣,黝黑的眼眸中有些赞赏,不是那般的赞赏。
那人看了看东方子珩,又接着看了看她,如是说,“没有想到阁下竟然有这样貌美的夫人,果真是有福气。”
东方子珩似乎也是猜到了什么,随后侧过身来,当看到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的,她一身素白如莲的模样,一双清冷寡淡的眼眸眼底的颜色沉了沉。
少女迎着阳光亭亭而立的站着,一身北沐尚未出阁的女儿家的衣裙,是北沐帝都最负盛名的绣阁中的素白鲛纱的款式,眉眼精致,被眉间的梅子花印记衬得愈加的灼目。
随后他笑了笑,没有对那个樵夫解释什么,只是对她伸出手来,“阿若,过来。”
苏锦若便是过去了,她素来都是听话的。
在很久以前的少女时光中,她总是任性妄为,年少轻狂的模样人人都不能奈何,而她,那个时候,她唯一听的就是东方子珩的话。
而现在,因为她知晓了许多许多。
所以她也听着他的话,便是过去了。
“就是阁下与您的夫人了么?”
那樵夫觉着这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样着实看起来有些刺眼,使他不由得想起来了早早就过世了的孩子他娘,心中有些心酸的同时却仅仅只是笑了笑。
接着如是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