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以为的,母后会一直护着她和阿君,无论前方是荣华锦绣还是希望渺茫,她都以为的。
只是可惜了,想象永远是抵不过残酷的现实罢了。
就好像那一块母后当年交到了自己手中的青铜令牌,依旧是在岁月当中是清晰至极的简朴典雅的花纹,却是生生的将往事剥离成了不堪回首的模样去。
“阿若永远的都不必担心同那些戏折子中一般,只要母后还活着一日,便会竭尽全力,也教你们将来前程似锦!”
这一句话真真是坚决的,母后这般的,掷地有声啊。
最后却是一块极为可笑的,能够命令一支暗影的令牌,陪伴她走过了太多太多。
比如。
——这一路上的逃亡。
看不出来究竟是在想着什么,楼陌烟许久许久听到自己的嗓音开了口,听不出来面容上的半分笑意。
“你的也是有道理的。”
霜映很多时候只是顺心的实话实,对于方才楼陌烟停顿了太久太久,她并没有多余的疑惑不解。
可是她又听到了楼陌烟,“只是如你所,袖颜值得一用只是值得一用,到底缺处如今我不听了你,也是一清二楚了去。”
“……………”
楼陌烟并没有停顿,仿佛是忽然之间对这样的问答蓦然间失去了兴趣一般,听得她继续的了。
“她偷偷的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本着她的身份也是完全配不上,这一点袖颜至少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是。”
“她鬼迷心窍了。”
“这世上的一切喜欢都是无罪,无非是年少时候简单的一句话,都可能让一个女儿家芳心暗许一位少年郎。”
“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霜映张了张口,却是忽然之间不知道应该些什么。
其实真的有这样的一瞬间,她很想问那个人是否是太子殿下。
只是这样的问题,忽然之间,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来着。
她这样的想,指尖微乎极微的颤抖了一个弧度,不知道想要去触碰一些什么。
霜映看到楼陌烟完了这样的话之后,眼神却是望着外头的万家灯火。
然后,同帝妃一模一样的,却是胜过几分的白皙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将花瓶中错落有致的枝叶,一点一点的弄得凌乱不整,就好像是再也凑不起来的信任一样。
对袖颜的信任。
她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楼陌烟看出来自然而然是不足为奇了不是。
只是霜映现如今疑惑不解的并不是这个。
她只是奇怪,分明帝姬殿下同北沐传闻中,那位清冷矜贵的十一皇子感情这样好,为何还会在这样的时候,出口如茨薄情的话。
这才是教还是名为霜映的她最为疑惑不解的。
客气这个时候楼陌烟不会回答她。
霜映也最终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当然她也晓得若是自己问了,楼陌烟不是就不会回答她,可是她知道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是无需再问。
很多答案已然消弭在问题之间罢了。
同样也只是飞蛾扑火。
她这样的想。
微微的觉着,今夜似乎有些太过于漫长的冷。
接着就是极轻极浅的叹了一口气。
旁的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