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有些犹豫,不知应当如何开口话。
宋雅甯并未多想,毕竟前些日子听闻前方战事依旧势头极好,到底现如今传回来的消息也不会是骤然间的逆转战局了不是。
是以宋雅甯笑了笑,略微有些责怪的意思在里头,“二弟失礼了,哪里有旁人一来你就给盯着的,怕也是给人吓到了去。”
“愚弟知错。”
自打云衣被拖出去之后,江折袖远远没有了锋芒毕露,已然是素来的平静模样。
看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依旧是从前身子骨弱的矜贵公子,唯有一双外引人注目。
“镜音,去泡些新的姜茶上来给信使暖暖身子。”宋雅甯却是不理江折袖了,目光转到镜音姑娘的身上,接着这般的吩咐了一句。
镜音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乖乖的下去泡了茶上来,她是极为有几分分寸的,故而泡茶的速度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奉了茶水上来,那信使已然是坐下了在一旁。
想来应是宋雅甯的法子,可是信使却是越发的坐立难安去,接过了茶险些有些拿不稳,好歹稳住了,却是十分的叫人匪夷所思。
毕竟这也不过只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并非有任何的威胁或者是恶言相向,按理也不至于如茨慌张不是。
“夫人,鄙人待会的事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众人皆是神色一凝。
似乎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这带回来的消息大略是不同寻常的。
而不是好消息。
“你且就是。”
宋雅甯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沉了沉,可是一瞬间便隐藏了下去,再抬起来眼眸看时,哪里见得的是神色不明,分明是同先前看起来一样仪态大方的城主夫人。
她似乎是为了劝慰自己,还故作平静的端起来了茶盏饮了一口茶。
姜茶是她自己用新法子炮制的。
楼陌烟出身南栾皇族,口味自然是比旁人好上太多,连这位南栾帝姬都觉着好的茶水,自然喝起来也是正如其名一般的好。
冬日里有一口姜茶,自然是暖融融的舒适。
可是宋雅甯却是觉着冷极了。
仿佛是一颗心都坠入了冰窟。
“夫人,副将他……”
信使顿了顿,只是迟疑了一瞬间,接着就知道了怎么去开口,毕竟这位副将的夫人,宣州府的城主夫人自己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又是怕些什么不是。
是以他接着,“那一日南栾一队骑兵闯入我方地界,企图从我方防守薄弱处偷袭攻破。主将知晓了这个消息以后很是跃跃欲试,便是命令副将带着士兵与他前去围堵,打算着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没有想到的是敌军早有准备,如茨做法也不过是诱敌之计。主将是祁王府出身的一个庶子,因为生身母亲在王府中得宠所以求来了这一次上战场的机会,自然是好大喜功……敌人逃了以后主将下令乘胜追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也许是好不容易过渡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又或许是因为到了最惨烈的部分,信使微微的顿了顿。
“副将最后还是被逼着去了。果不其然的有敌人在不远处埋伏,待到我军过去后就开始了围剿,主将一看局势不对就带着自己的亲卫逃了,留下副将一个人……”
话已至此,不用都知道后面的结局了。
“剩下他一个人,然后呢?”
宋雅甯很明显的声音颤抖了,可是依旧是不甘心,这般的开了口问他。
信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不忍了。
“包括副将所在的那一队将士……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