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种感觉是极不好受的。
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像是时间慢慢流逝的时候扩散开来的夜色,将整个人一寸寸地逐渐席卷。
兴许是因为她能够突然的出现在这片世界里,得到了那个人所有的爱待。
兴许也是因为她能够随意的使用相关于那个饶任何物什,能够亲昵的称呼他的名字。
而他不能,是以嫉妒。
可楼陌君怎么也是一国之君,唇角带起来笑意,一身玄色鎏银长袍被九月秋枫衬得灼灼,眉目若画中人,只眼尾的一颗朱砂痣,更是勾人心魄。
“也不好究竟是为了谁,兴许是因为族中岁月无趣,是以国师才愿意来南栾拯救苍生不是。”
这是一种礼尚往来的嘲讽。
方才梦颜道国师怎么也是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却是因为他而被困于南栾,可谓是明里暗里的点出来他这个昔日的南栾储君尤其无能。
而如今楼陌君这般的话更是直接,他虽是不知这族中究竟何种境况,想来这漫漫岁月她应是伴随着国师度过,如今此话可不就是点明她不合国师的意,故而国师才出了族,来了南栾不是。
圣女梦颜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到底也是没有如何,笑了笑,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楼陌君的话中意一般。
“是是非非,个中曲直只有当局者才会知晓,旁人如何也不过是揣测。”
这是楼陌君唯一觉着梦颜得对的一句话,可是到底很多时候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被国师求来了圣女封号的女子,满是厌恶。
“本座听闻,大长公主是与北沐储君年少就指腹为婚的。”她嗓音很淡,随后有些故意激怒帝君的意思,“可是本座还记得曾有人提及在某次的国宴上,大长公主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毫不忌讳的出现。不知若是宫人们传闻么帝君道本座不守妇道,大长公主未婚生子,又算得上几分的不守妇道?”
楼陌君知晓这是激将法。
但是他果真中计。
阿姊是他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昔日直到如今一心一意待他好的亲人。
她甘愿为他潜入东瀛宣州府的城主府中,低三下四的做一介往日她看都看不上的奴仆。
也甘愿为了他,而放弃帘年与东方子珩的长相守。
兴许是这三年以来他待在至高无上的帝位,却半分不明白这高处不胜寒的位置除却所谓的权势还剩下什么。
长夜漫漫,他恍若在云端上凝视着足下的万千灯火繁华,然后又想起来当年他的卑劣,阿姊心悦那个人,他一直都知道,他忘不了阿姊被迫与那人分别时候她的模样。
无论这世间万物,情总是最伤饶。
楼陌君知晓阿姊只有忘记了她才会原谅他,可是心里那种满是的愧疚,一身玄色鎏银长袍的少年怕是此生都铭记。
众人皆知南栾皇族这一代嫡系的帝姬同皇子手足情深,却不知在许多年前他就曾愧对于阿姊,也曾在许多年前,阿姊成了他唯一的底线。
是以梦颜被扔下水的时候他眯眼看着远处的山黛,指尖捏着那上好的茶饼,硬生生的将这难寻的白茶粉碎。
旁的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