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此尚食非彼尚食。
而霍竹雅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将军了,如今一身女儿红妆,穿着殷红色的官服,上头盘踞的恰似东瀛尚食所用的山海经中异兽云纹,哪里还看得出来昔日的半分模样。
她倒是也不恼,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敛干净。
之后指尖将薄似蝉翼的面具上自线条优美的面容上揭下,露出来了昔日在风雪之中都觉着淡然的,在温和春景中也显得锐利的眉眼。
“帝君早就知晓了,现在才是在顾及着什么呢?”
霍竹雅晓得的,若是方才楼陌君当着众饶面揭穿她,接下来等待她的定然是比先前更为恐怖的炼狱。
毕竟她曾是守护东瀛的将军,如今潜入了南栾帝宫,做鳞君身边六尚之一伺候膳食的尚食,可想而知究竟是如何的居心不良不是。
楼陌君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总结,“只是觉着有趣。”
顿了顿,他看着霍竹雅眉骨上骇饶一道疤痕,纵横极深,虽然自然结痂用了药,可伤在骨,终究是注定会留一辈子去。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却忽然之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本帝的身边,怎么想…似乎都觉着好玩。”
霍竹雅挑了挑眉。
实际上这个时候当年用自己的性命护卫着东瀛的霍少将军已然成灰,现在该是称呼她的本是霍少将军一母同胞的妹妹霍竹音。
但用着一个名字久了,也难以改掉习惯了不是。
“此来南栾,在下想同南栾帝君做一个交易。”
她到底是直接的开门见山。
一身灼目朱红的少年被烛火衬托出来惑人,更多的是饶有兴味的感觉。
“若是昔日的霍少将军来同本帝做交易,倒也是未尝不可,今日霍少将军已经死去,你不过是个无名卒,同你做交易,本帝岂不是亏了不是?”
昔日前尘已了,楼陌君虽然憎恶霍竹雅在三年前亲手设计了他的阿姊,可到底他也有几分推波助澜在其中,故而怪罪也不能完全的怪罪着霍竹雅。
再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自在不是。
三年前他自东瀛边境迎回来一个失了记忆的阿姊,到底也曾经派洒查过这位年少成名的霍少将军。
皇族的暗影到底办事得力,很大程度上更是与皇族的嫡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故而也有些暗影修习了御梦术。
是以不查倒是没什么,此后一查探便是真真的吓了人一跳。
所谓李代桃僵的确存在,真正的霍少将军霍竹雅随其父出征时被设计埋伏,全军覆没,其父更是不知原是自己功高震主的缘故才是惹得了东瀛帝君的猜忌。
尚且待字闺中的嫡女霍竹音闭门不出。
而后弃了红妆,拢上男儿战甲纵横沙场,堪称女中豪杰。
可是无人知晓她这样的路一路走来有多少的苦楚,她恨那些朝廷中纸迷金醉的王侯将相,满城将士在边境苦苦挣扎却换来了他们的恶言恶语。
但是她更心悦于一个人,她将那个人藏的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