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灵与胡祥志谈过话后,好些天,胡祥志夫妇都不理她。他们可是骨肉至亲,连自己的兄长都看她不顺眼了,说她配了好夫婿,就不念及他们的日子。她真的好累,步步为营,巴结这个,讨好那个,到头来一事无成。
到底是为什么?
江素妍的命真是太好了,父母疼着,哥哥宠着,在右相府里更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大秀。
崔珊的命更好,有一个做大公主的亲娘,一出生满月就被封了“珊瑚郡主”,一世荣华富贵,想做什么都成。
而她呢,就算是良婿,也是她费尽心思算计来的。
胡香灵回想那日的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算计自己,隐约之间,在暗处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将她和曹玉臻拴到了一起。
正独自欣赏着彩虹,丫头奔了过来,道:“三秀,你不是说要去无色庵烧香么?”
胡香灵应了一声,“马车可备好了?”
丫头摇了摇头,“太太说一会要回刘府探亲,府中就这一辆女眷专用的马车,让三秀明儿再去。”
“明儿能有意义么?”胡香灵讥讽地笑了。
胡祥志忘了这个重要的日子,难道连她远嫁异乡的姐姐也忘了,今日是她的生母胡李氏的祭日,胡李氏已经离世十四年了,回想起来,她依昔还能记得亲娘的样子,就和她的同胞姐姐有几样相似。
丫头低下头,“以前家里的马车、轿子不够用,我们还可以找左相府的珊瑚郡主借,现在……”却是连个借马车的地方都没了。
胡家的底子太单薄了,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胡长龄的儿女众多。元配留下的两个儿子一直在老家,两个儿子虽然念过书,却是连乡试都未通过,在他眼里亦不配叫作读书人,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胡祥志身上,虽有些才华,可中榜以来已经好几年了,硬是没有得到提升。
胡香灵拿定主意,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去无色庵,道:“去我屋里。拿出二两银子来,租辆马车我们一会出门。”
正说话,只见胡香兰穿着一套新夏衫飘了过来。她头带着金镶玉的漂亮钗子。又配了一对珍珠花簪,挽了漂亮的仙女髻,髻上绑着同样嫩红色的绣银边丝带,身上穿着一件嫩红色绣了蔷薇的绸衣,外罩一件杏红色的镶边半截斗篷。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子,双臂缠了条大红色的绫子,飘飘曳曳的走来。
这是典型的小仙女打扮,自从那年在右相府里,素妍被虞氏扮成小仙女模样。这样的装扮一直流行在皇城各府。但凡长得清秀的秀,都会喜欢这样的装扮。
胡香兰的眉间还化了朵精致的梅妆。她的身后跟着名十四五岁的丫头,还有庶出的胡四姐儿胡香菊。胡香菊如今已经大了,长得很是出挑,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一对好看有神的大眼睛,肤色白皙。今儿也穿着和胡香兰相似的衣服,就连发式也极为相近。戴了一对浅色的绒花,还有一支白玉钗子。
胡香灵一眼就瞧出来了,这钗子不是胡香菊的,好像早年曾看胡刘氏戴过。
胡香兰看到胡香灵就来气,骂道:“真是个扫把星!都怪你,上回我娘念你到了议亲年纪,心疼你,带你去右相府参加宴会,你却闹出那么大的事,把胡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明儿就是五月初六,右相府请了那么多的太太、秀,却没再给我娘下帖子。
我和四姐都是被你害的。我娘还想着,待你的亲事定了,若再有各府的宴会,就带了四姐去,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这不是要阻了四姐的好姻缘么?我就未见过像你这等自私的姐姐,就想着为自个谋好姻缘,全不管我们姐妹的终身。我们的名声,都被你给坏了。”
一向沉默少语的胡香菊,此刻也愤愤地怒瞪着胡香灵。
胡香兰道:“今儿是我大舅家的栀子花会,我娘要带我们回去。你可真够恶心的,一早听说我们要出门,居然派人来要马车,也就你能做出这等事来!我娘说了,要马车没有,你明日出门吧!”
说完,胡香兰领着丫头扬长而去,就连她身边丫头的衣着,都不知道比胡香灵的丫头要光鲜多少。
胡香菊满目怨恨,久久地看着胡香灵,仿佛与她是杀母仇人一般。她低低地道:“三姐是不是非得要坏了我的良缘才甘心。当日若不是母亲苦求大公主和江丞相,你能拥有这么好的姻缘么?现在,因为你,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胡府的秀人品差劣,都不敢请我们参加宴会了……”
胡香灵冷冷一笑,从二月至今,她亦很久没出门了,没有人邀请,甚至连个上门寻她的朋友都没有。这是一种被世人遗弃的恐慌与无助。“四妹妹经常参加官家太太、秀们的宴会么?”
这分明就是直白的嘲笑。
是,胡香菊是庶出,她没得这样的机会。
今儿这样的赏花会,也是胡刘氏给的。三姨娘说得对,想要有个好姻缘,就得讨好胡刘氏母女,胡刘氏虽然不喜欢胡香灵,可最后还是为她在众人面前求情,给胡香灵觅得好良缘。
胡香菊咬咬双唇:“若不是你比我虚长一些,母亲怎会带你去?母亲说了,以后只要有这样的宴会,都会带上我和五妹妹,直至给我寻到一门好亲。你休想再出来捣乱,就是三哥也不会同意的。”
三哥,对了,她的亲哥胡祥志,近来好像与胡刘氏母女特别亲近,连带着也与胡香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