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一脸疑色,颇不敢相信。
传良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姑姑的话,便是我祖父的话,她吩咐你这么做,许是与祖父说好的。你只管让他们写。写好了就能得赏红。姑姑。若是我写了。可能算数?”
“算数,只要你写好了,自然算数。”
张昌兴问:“小姨。那我呢?”
“也算数!”她吐了口气,如果张昌兴算数,那不如都算数,“这样罢,不拘是谁,只要能得前三名,都能被老候爷推荐入皇城书院念书。只要是晋阳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都可参加。”
传家问:“几日为限?”
素妍比划了三根指头。
传良笑道:“这还不容易,直接写张告示,贴到晋阳墙头去。”
素妍道:“你们几个的文章,得明日中午前交到老候爷处。去吧!”
几人起身告退。素妍突地道:“唐公子请留步。”
唐六停下脚步,抱拳作揖,人家是郡主,他是白身。
素妍问:“唐观是你什么人?”
“是我九叔。”
素妍移着莲步,“捎一句话给你九叔。”
“郡主请讲。”
“目空一切,是一切不曾拥有。若是拥有而翩然放下,才是真正的气节与洒脱。他的不羁,是灵魂里无法释怀的孤寂;他的骄傲,是骨子里怎么也逃脱不开的卑微。”
唐六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
素妍道:“你把话说给他听,他自会明白。”
“是。”唐六一片茫然,退出月影居,这位郡主给他的印象很意外,怎么看也不是寻常的深闺女子,与她坐在一处说话,更像是同窗好友。
素妍看了会儿书,江舜诚派人唤她过去。
刚进入祥瑞院,江舜诚伸出指头,“你这丫头,竟……打着我的名号赏红让人写文章。”
素妍笑着走近,低声道:“爹不是要办大事么?这样一来,就不会惹人猜疑,我先替你顶着,如何?”
江舜诚便知道,什么事也瞒不了她,抬手令左右退下,在西屋里坐下,低声道:“皇上将宁王府上下打入诏狱,等候发落。静王也被禁足深宫,静王府更被羽林军严密看守。”
素妍道:“皇上终于要动他们了。”
“麻烦的是,早前明明有暗卫探到晋地囤有重兵,可一月之间,这些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藏有兵器的山洞已由官府看护起来,但十五万人的重兵失踪,到底令皇上心头难安。”
那么多的人,会突然消失了,令人深思。
江舜诚道:“没有藏兵痕迹,也没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只有山里操练后留下的空地、房屋。”
素妍用心的回忆,曾经的记忆里,也有人弹劾静王囤兵,但在暗卫调查时,也是如此,后来,静王登基,当年的真相才逐一浮出水面。
“静王的法子真是厉害!闲是操兵,忙时为民。”
江舜诚灵光一闪,“你是说,这些人其实是晋地的百姓?”
素妍肯定的点头,“只有民可为兵,兵又是民,才能消失得这么快。”
江舜诚点头,猜到了这点,要抓出这些人来,就不足为虑。“皇城静王府已被看护,能在静王府出事后几日间消失,看来皇城的消息传到了晋地。最大的可能,还是晋阳静王府里。”
“爹还记得,西歧皇帝最喜欢的儿子是拓跋昌,可偏是这样,他却让拓跋昌母子受尽了委屈和磨难。孟侧妃、晋阳候失宠?这会不会是个障眼法?静王封地晋,静王幼时便结识了为罪臣之后、宫婢身份的孟氏,后由皇贵妃做主,纳为侍妾,产下庶长子后就晋位为侧妃。会不会是静王为了成就大业,故意冷落至爱?
静王一家除了孟妃母子,其余都在皇城。他们母子呆在晋阳整整十五年,这么漫长的时间,足可以将晋阳候练成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