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看了眼素妍:“妍儿。你来写信吧。”
一切改变不了,除非那些江氏女儿拒绝与人为妾,可她今日瞧见了传珠,疯了一般地大喊大叫。说要给富贵人家为妾。为了荣华富贵,她还当真连女儿家的颜面都不要了。
素妍很想早早地离去,偏江舜诚离时留了话,让她们母女在江氏族里再住三日,还说只需三日便好。
虞氏道:“人,我可以借给你们,但你们得厚待桂嬷嬷母女。”
几人齐声应下。
这几日,对虞氏来说异常疲惫,忙于与族里的妇人周旋。
大家坐了一阵,谈妥了诸事。这才各自散去。
夜。残月如钩。撒落出淡淡的银辉。
江传良送了纸墨来,素妍以虞氏的名义写了信,让白芷送到虞氏处。白芷给虞氏念了一遍。
虞氏道:“就这样吧!明儿一早就让传良把信送出去。”
素妍打下抽屉里,一眼就瞧见了唐观送来的拜帖,“四月二十三日辰时二刻,晋阳城西灵光寺凉亭一见。”他就确定她一定会去?
多想拒绝,可她无法忘却唐观夜里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敬重,没有半分的怠慢与不恭。
他是这样一个翩翩君子。
去?还是不去?
想要拒绝,她说不出口,可要她后日便去着实又难了一些。
四月二十一日上午,被关了一日的传珠又从江氏家庵里放了出来。转而关入了祠堂旁边的佛堂时抄写经书、养心修性,听说在关进去前,舜义妻与传珠娘特意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也不知说了什么,传珠是少有的沉默,老老实实地进了佛堂。
传玲颇有些失望,在她看来,传珠就应该真的做姑子。
素妍呆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练字,就是整理江舜诚校改后的《西岭江氏祖训》,这和素妍之前看到的已经精减了四成,估计是把族人们不能接受的部分都改掉了。
抄了大半日,竟没瞧见江传良与张昌兴二人的影子,就连追随他们的小厮也不见了影子。“四爷和张大爷今儿去哪儿了?”
白芷轻声道:“说是老候爷让他们过去帮忙呢。”
“帮忙?”素妍面露疑色。
江舜诚是不放心江书鲲办砸了皇差,这才亲自赶回晋阳城。
江书鲲在晋阳城,但一直没有露面,他是以暗使钦差的身份入晋,目的就是要调查静王谋逆案。
从皇城传来消息,静王事败,服毒自尽身亡。
皇帝大怒,将静王家眷下了诏狱,待候发落。
静王头晚死,吴王次晨就被立为储君。
素妍的记忆里,皇帝并没有立吴王为储君,而是留了遗诏,要他灵前登基。
白芷欠身,“郡主,奴婢派人去打听一下。”
素妍继续抄写着《西岭江氏祖训》,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白芷回禀道:“郡主,听说候爷今儿在江宅宴请晋阳城的书生、才子做文章,四爷、张大爷还有族里十三位有些才名的后生都进城了,个个都想赢赏红呢。”
第一名一千两银子,这对出身寒门的文人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还不算,更大的吸引是能推荐去皇城读书,且还能赢得声名。江舜诚是谁,可是做了十几年丞相的重臣,皇帝赐封的文忠候,自古以来,有几个文臣凭自己的本事得了公候封赏,还能世袭的,廖廖可数。
召集大家作文章轰动很大,也就是说,晋阳候已经被捉了。
“你还打听到什么?”
白芷面露诧容,“郡主怎么猜到的?”怎就知道还打听到别的事,她转而又道,“晋阳城出事了,有五百羽林军侍卫抵达晋阳,带领晋阳府官兵包围了静王府。静王府上下已被打入大牢,晋阳候一家亦在郊外被抓,择日押送回皇城。城里都乱了,都在说静王谋反,在皇城畏罪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