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心自来皇城后,就一直住在右相府。
因她讨左肩王妃欢心,傅宜聪夫妇待她倒也热情,想着傅宜心人长得好,就算不做琰世子妃,参选明春秀女,要是入了宫,承了宠,也是个贵人、娘娘什么。
夫妇坐在自家院子的花厅里,看孩子们追逐玩耍,下人来禀:“镇国公府的姑太太回来了,看那样子似发生了大事。”
傅宜聪与妻子招呼了一声,就往上房院里赶去。
傅氏低声说了傅宜慧、傅宜心背里做的事。
傅翔夫妇很是意外。
傅宜聪问:“她们俩真做了这种事?”
“是平国大长公主到镇国公府报的信,傅妃的乳母嬷嬷在城西正教乞丐们编排郡主,被江家大老爷、二爷、三爷等人带人抓了个现形,连几十名乞丐都入了大牢。这接手案子的是大理寺白大虔。国公爷担心会牵连整个傅家,让我过来说一声,让你们赶紧有个准备!”
傅宜聪眸光转动,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道怎么左肩王妃不喜安西郡主,反倒看上傅宜心了,还有这傅宜慧也太奇怪了些,早年可一点都不喜欢继母所生的妹妹,如今倒上赶着关心起来。
傅氏说了要事,稍坐片刻,告辞离去。
傅太太急道:“相爷可得想个法子,得罪了江家人,可就没好果子吃了。慧儿、心儿两个胆子也太大了,这种损害天良的事也敢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傅翔沉吟,一直握着拳头。
傅宜聪道:“毁谤当朝郡主,这可是大罪!爹,慧儿已经嫁离傅家倒也好说,可是心儿还住在咱们家呢,你可不能因小失大。”
傅太太更是后悔不已,“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瞧出慧儿如此心狠手辣呢?”
傅翔忆起傅家探来的消息,傅宜慧不能入宫为妃。皆是因为安西郡主说话相阻,皇后信了,就连皇帝也信了。这女子太厉害了,就似长了一双洞悉一切真相的眼睛。
就似她一早就知道傅宜慧不是个善良贤惠的一般、
傅宜慧从两三岁时就在傅家生活,与他们夫妇也情同女儿,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如果说,这事是傅宜慧的奶娘干的?不像!一个乞丐打赏一两银子,那么多的乞丐,不是她一个老奴婢能拿出来的。
只能是傅宜慧姐妹!
傅宜聪起身,道:“要么把心儿交给官府处置。要么将她交给江家人。娘再备份厚礼。我陪爹亲自去江家请罪。说明这事儿与我们无干,皆是她们姐妹做出来的。”
傅翔抬手,道:“太太先去趟宫里,与皇后说一声。还请她出面转圜。江家人一定还在气头上,就算我们前去请罪也未必会受。江舜诚父子可不是好招惹的,又被他们拿到人证、物证,慧儿、心儿都保不住了……”
宜心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就这样毁了。
只要她安分守己些,明春便能入选秀女。
傅翱夫妇将傅宜心送来皇城,就是为了让她学习规矩,有她做侧妃的姐姐相助,又有皇后表姐提携。前途原是一片光明。
然,现下却已毁了。
次日一早,宫里就来了人,宣慕容氏入宫与皇后娘娘叙话。
慕容氏换了身衣服,急急忙忙入了宫。
凤仪宫。
慕容氏见拜礼。又请了安,杨云屏赐了座儿。
杨云屏肚子很大,人却越发消瘦了些,瞧上去瘦弱的人承不住两个人的重力。
慕容氏问:“娘娘下月就要生了吧?”
杨云屏看着自己的大肚子,“下月十五六的样子,母亲过几日就入宫相陪。”她抬了手,示意左右退下。
只雪雁与朱雀留在一边服侍茶点。
慕容氏一看这样子,就是要说大事,“娘娘有话不妨直言。”
杨云屏沉吟须臾,“我想问安西郡主的事。”
慕容氏不无遗憾地道:“昨日一早,已经与左肩王府退亲了。唉……真没想到,要不是我家大嫂去左肩王府商议婚事,还不知道左肩王妃一早就打了要退亲的主意……”
她索性把自己知晓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杨云屏心头一沉,“那犯妇说……说傅宜慧不能入宫为妃,是因为安西相阻?”
慕容氏点头:“最早是这么说的。只怕是胡说八道咧,定是她想护着傅三秀,才把这事栽在安西身上。安西连自己家里的琐事都不想过问,一心在家里待嫁,得空又帮着整理三位道长的医馆笔记,要练字、绘画的……”
杨云屏心下吃惊,这原是她宫里的事,怎么就传出去,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兜绕一圈,竟是因为她才累及了素妍。
素妍怕她吃亏,又担心表姐妹他日不是互助,反而成仇,才劝阻她不要让傅宜慧入宫,如今瞧来,被素妍一语成齑。没想傅宜慧竟用这种方式疯狂报复!
慕容氏和江家人自然不信,可杨云屏深晓内情,心里也吓了一跳,“那婆子可有提过,这话是从哪里来的?”
慕容氏用心想了想,她是听张双双说的,“傅妃与十一王爷入宫谢恩,听皇后宫里一位宫人打听出来的。好像是那婆子私下使了银钱,询问为什么傅二秀原是要做皇妃的,怎的又许给了十一王爷……”
她宫里的秘密,居然就传出去,还惹得傅宜慧为此耿耿于怀,心生报复。
杨云屏心头一颤,倍感愧疚,素妍一心为她谋划,她却累及素妍受伤,大好的姻缘也被人所毁。凤袍里的手紧紧的握着,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