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不用每日往琴瑟堂跑,只需每至日曜日来这里参加例会,主要是向素妍回报各房这几日的情况。
管事们小声议论了一回,多是持赞同态度。
白芷继续念叨:“但凡王府老仆在王府服侍三十年以上又年过五十五者,未出大错,可脱奴籍,赐赏自由身,另在王府名下的忠义田庄上,再赏二十亩良田、三间砖瓦正房养老,并允其名下子孙一人跟前服侍敬孝,得享天伦。”
众位管事一个个眼睛晶亮,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好事。
珠帘后,素妍坐在贵妃椅上,神态懒懒的。“王府让你们老有所依,不受贫寒,不受饥饿,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们用心办差。良田、房契会在你们离开王府前往忠义田庄时安置妥当,虽不是你们的名字,但你们可在那儿养老送踪,安度老年。”
白芷念完了上面的章程,从位管事个个觉得热血沸腾。
“往后这府里,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二管家回头拟定细致的章程给我。”
二管家应声,各公候世家、王府多是几代家奴,父母是奴婢,生了儿女也是服侍主子的奴婢。脱奴籍,赏养老田地、住房,还能准允一位子孙在跟前服侍敬孝,这无疑是天大的恩赐。二管家听着也是满心的欢喜,这样大家都有个盼头,不用老了动不了就落个凄惨下场。
白芷看着素妍,敬待着素妍的吩咐。
她打了散去的手势。
白芷将小轧递给了账房管事,着他抄写几份,各房、各院都发上一份,上至管事,下至粗使小厮,务必做到人人知晓。
素妍又道:“回头着人刻到静堂的内仪门边的石墙上。”
白芷应声。
众管事散去,二管家却依旧站在珠帘后,勾着腰身道:“原珍宝库、大库房的管事如何处置?”
素妍没答。
白莺这会有了说话的机会,问道:“王妃问。按例如何处置?”
“打杀z卖!”
敢合着青霞郡主拿了珍宝库的东西,胆子当真不小。
素妍想了一阵,好歹是条命,“将他们两家人贱卖西北。”说完,又停了一下,“就卖给长平伯夫人。”
柳飞飞!
想到柳飞飞要去西北,正想寻几个忠心的奴仆呢。
就也算是她给这两家人的一条生路。
二管家微愣,“王妃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与其卖给旁人,让他们胡言乱语,倒不如卖给长平伯夫人。在长平伯西北的府上。他们也不敢乱说。你回头着人寻寻长平伯夫人。就说是我说的,让她瞧着给些银子。”
青嬷嬷此刻走了进来,低声道:“王妃,当罚则罚。否则难以立威。”
二管家也赞同这话,他们是当奴婢的,自然得全心为主子尽忠。“纪管事有两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要是卖出去还能得些银子,早前便有青楼老鸨瞧上,愿出六十两银子买一个。靳管事的儿子倒是不错的,要是卖到小倌院能得个好价。”
素妍觉得这太残忍了!
然,若是前世在曹家的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怀孕了,要做母亲,不想误人子女。
没有父母愿意看到自家的儿女堕落风尘。
她垂眸想了一想,“年轻女孩子去西北着实苦了些,你们找牙行问问。可有人家要买小妾?若是可以,卖出去做妾。至于靳管事的儿子,一并贱卖给长平伯。”
二管家应下,去办靳管事与纪管事的事。
刚出琴瑟堂,青嬷嬷就来了,大管家的女人也立在一边。
三人偶然碰面,竟似一早就约好似的,就处罚二位管事一家的事又商议起来。
青嬷嬷道:“大管家的,你且说说,王妃要把纪家两个漂亮丫头卖去做妾呢,且不便宜了他们?”
大管家的女人一早就看不过纪管事一家,仗着深得老王妃的心,不把大管家、二管家放在眼里,这回被他们抓了机会,还不得狠狠地报复一回。
大管家的女人道:“着实太轻了。我瞧着这事我们三个定了就是,到时候由青嬷嬷回了王妃,就说卖给远方富商为妾去了。卖到青楼去,一个能得六十两银子,卖去做妾最多能得五十两,多得的二十两银子,又能买五六个半大丫头,先在府里调养着,过上几年,也能服侍主子不是。”
三个人一路商议了一阵,最后私下决定把纪家两位丫头卖到勾栏去。
大管家的女人和二管家多有挟私报复的心思。
青嬷嬷则是觉得理应严惩,纪管事弄不懂谁是府里真正的主子,居然和着青霞郡主拿了珍宝库的东西,就是当场打杀了也不为过,不予严惩,后来者还有再犯的,只有严罚才能起到杀鸡儆猴之效。
他们不是想靠上青霞郡主么,这回再也靠不上了,而青霞郡主根本就护不了他们全家。
二管家将大库房的原管事靳婆子全家卖给了柳飞飞。回禀素妍时说,纪家两个丫头远卖他乡给富商做妾。又担心纪家夫妇心存私怨,不愿卖与柳飞飞,卖给了南方富商做家奴。
实际上,纪家夫妇与他们半大的儿子,皆被二管家卖到了北疆来的商人,纪家三口统共才卖了二十二两银子。
纪母苦苦追问两个女儿的下落,二管家以卖给南方商人为妾的话搪塞了过去。
纪父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想再追问几句,二管家就火了,随口杜撰了晋陵富商金大老爷的身份,说都是卖给他家的。
纪母见谁得有名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