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右相冷声厉喝:“宠妾灭妻,你不好好反思,倒寻我帮忙。我若帮了,还有没有天理?”他倏地起身,拂袖而去,连茶水都未饮上一口。
秦京一脸同情地看着曹玉臻。“妻室就是妻室,你是知道的,我岳父、岳母和我娘子。最忌恨的便是妻妾间没了尊卑、失了体统……”
早前还想帮一把,这会儿听隔壁一说。再不能帮。
难怪瞧着古怪,这事的背后竟是左肩王妃。
她若想助的人,就一定会助。
只怕,珊瑚郡主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猖狂。
秦京伸手轻拍着他的肩,“曹兄,你不该瞒我。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瞧着,你还是与珊瑚郡主赔罪认错。”
也走了!
静寂的雅室里只余下曹玉臻。
隔壁房间里神乎其神的议论还在继续。
深沉音道:“我听闻,但凡能近左肩王妃者,便能化险为夷。沾上祥瑞之气。珊瑚郡主便是如此,本是要死的人了,竟入了左肩王妃的梦境,得以搭救,度过一劫!”
有人一脸愕然。“真有这等事?”
曹玉臻不敢久坐,付了茶钱回家。
然,曹府里一片阴云惨淡。
老太太、二太太已经哭作了一团。
胡香灵挺着大肚跪在花厅中央。
“你这个祸水,都是因为你,我们曹家才招来这等大祸!你把那五处东西弄哪儿去了?倒是拿出来呀!”
胡香灵深深一叩。仰头道:“祖母,我都给相公了。相公能做翰林院的从五品侍读,全都是打点关系换来的,右相大人许诺了,要升相公做正四品的侍读学士……”
虽没明说,可这话的意思就是,那五处东西都给了傅右相。
曹玉臻已经进来,厉喝一声:“住嘴!”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一个个如霜打般的下人丫头们,“你哪里给我五处,我可只得了一处田庄又两处店铺的官契。另一处田庄和别苑去哪了?”
胡祥志,胡香灵的同胞哥哥。他总说,想搬出府里另住,却又苦于没钱在皇城置备一处院子。她心想:反正崔珊已经死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她就做回主,帮衬自家哥哥一把。
谁能想到,崔珊非但没死,一场大劫后竟活了过来。
崔珊没死,曹家会有大难,胡香灵更是自身难保。
胡香灵对崔珊所做的一切传扬出去,胡香灵就变成了恶妇、毒妇。
老太太握着拐杖,直将拐杖击得地板直响,“你这个孽障,倒是说啊!瞧能不能把东西都要回来,若拿不回来,连这祖宅老屋都要被人拿走了,你想害我们一家大小都睡大街当乞丐么?”
胡香灵垂着头,另一处田庄给了她娘家哥哥。
她只有一个想法,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曹玉臻觉得这事很头疼,给了傅家的东西,如今再想讨回来,只怕不易。
也只能让胡香灵去胡家讨要了。
他低声问:“我待你这么好,你可不能给我惹麻烦。你知道么?崔珊为什么死而复生,是左肩王妃做了个恶梦,梦里和崔珊所遇一模一样,醒来后就派了人寻人……”
胡香灵瞪大杏仁眼,不可思议地道:“江素妍!”
曹玉臻道:“你不是说,她与你有交情么?你去求求她,她对崔珊有救命之恩,崔珊许能听她的。”
这也太奇怪了,做的梦竟和真的一样。
二太太厉声道:“大公主带着皇族子弟,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有大库房里的绸缎、摆件,也一扫而空。还不让她把别苑、田庄都给拿回来,回头还不了大公主,我们家可如何是好?”
曹玉臻一脸情深地扶起胡香灵,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互相抱怨,只会伤了彼此的心。况且,这个结还得靠胡香灵去解,“你先回胡家试试,求你哥哥把东西还回来。这原是大公主府的,要是不还,只怕大公主也会夺回去!”
重要的是,两家大牙行都备了案,知道这两处产业原是崔珊的。
胡香灵点了点头,“我这就回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