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鹊磕着瓜籽,之前站了大半个时辰,茶壶好心,给他们添了几根条凳,她与白莺、华嫔的侍女坐在一处。指着舞台道:“我怀疑这女子真是狐狸变的,瞧那眼睛……”
那是一双足可以媚乱人心的眼,撩来撩去。几个不趁,就能勾去男人心。
男人们一个个都被这白衣女子给吸引住了。素妍却好奇地审视着周围,晃眼之间,仿佛瞧见了郑晗的影子。
对,没错,就是她。
郑晗回皇城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继续看着郑晗出现的雅间,但见那屋子人头窜动。人影叠叠,笑语连连,似有很多的女人。
素妍凝了凝眉,推开能移动的木墙。抬步走了出去。
初不敢肯定,待近了雅间,才发现那是一张很大的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正坐着一排巧妆打扮的女子。郑晗正站一边与人说话。
素妍低呼一声“阿晗”。
郑晗与瞧见了她,先是一愣,与身边的女子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拉着素妍的手。“你怎来了?听说你做母亲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好久不见,也不知你去了何处,问了郑宅的管家,连他也答不上来。你回皇城,怎不告诉我一声。”
郑晗吃吃笑了起来,“不是一直瞎忙着呢。”
素妍探头,看着屋子里莺莺燕燕的女子,一瞧就是带着脂粉气息的,“你……”
郑晗领着她在一边雅间里坐下,舒了口气,“我在扬州开了一间春秋馆。”
“春秋馆?”
她沉吟着。
郑晗面带苦色,“说明白些,就是一家青楼,却与旁的青楼不同,里面的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过了二十五岁,就可以自由配人。”
素妍道:“你总与别人不同。”转而,想到了宇文辕,“淮安候去岁没有参加春闱,这……是何缘故?”
郑晗面带些微痛色,“淮阳王妃给他订门了亲,谎称病重,骗他回家成亲,如今快一年了,只怕儿子都生了。”
她的话,带着几分醋意。
郑晗定是喜欢淮安候宇文辕的?
毕竟,他们两人相处了那么久。
郑晗除了早前嫁过一回,但这对豪门大家来说,是不配做嫡妻夫人的。除了这点瑕疵也无甚不好,她性子率直,是素妍见过众多女子里,敢说敢当的奇女子。
“你应相信宇文辕,他待你是真心的?”
“真心?”郑晗笑了起来,“待我真心,就不会听从她母亲的意思迎娶旁人。素妍,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倚重男人生存的女子。他既不懂坚持,我便放下!”
她可是穿越而来的,不会真如这些古代女子一样,在一棵树上吊死。
大厅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
其间,更有一个男子高声大呼:“再唱一曲,再唱一曲!”
素妍望着台上,“她是春秋馆的头牌?”
郑晗点头:“我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她,用了大半年时间调教。会唱许多好曲子,在十月时挫败了扬州花魁来参赛。”
“听你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此次花魁的状元非她莫属。”
郑晗得意道:“你瞧瞧,这是谁调教出来的。”
宇文琰突然不见了素妍,一问白莺,她们也没注意,所有人都看楼下一身人狐装扮的美人唱曲跳舞了,不曾留意到素妍。
不会是吃醋生气了,一个人藏了起来吧。
台上的少女,肤销冰雪,鼻腻琼脂,明眸皓齿,顾盼流光,如同一枝待绽未绽的晨间白芙蓉,清雅而明丽,幽独吐芬处,占尽春色尽妩媚的风姿,夺人气息,却又少了其他女子的脂粉与风尘气,自有素雅之姿,又有一股子妖娆风骨,令人正邪难辩,让人过目难忘。
台下的男子疯狂一般抛掷金银、珠宝等物,其间又有几只盒子随着丢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