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道:“时辰还早,本王今儿要去拜访几位好友。”
他站起身,唤了侍卫、小厮,换了身衣袍,骑马出了王府。
白芷领了牛奶娘去琴瑟堂。
牛奶娘进院门,葛奶娘离去。
葛奶娘的男人得了消息了,与庄头家借了马车,说是马车,不过是木板车上带着四个轱辘,没有车棚,就一个木板子,三侧有一尺多高的护栏,近马那头是平的。
葛奶娘,娘家姓田,听说祖上原是随江舜诚夫妇自晋阳来的,与虞氏身边的田嬷嬷还是亲戚。她婆家姓葛,因江家下人里姓田的多,大家唤她葛奶娘,便是为了区分那几位姓田的家仆。
葛奶娘的男人在家排行老大,乳名大柱,得了消息让他进城接人时,正忙着在地里干农活,而今是三月,要育种油菜、还得插种玉米,忙得不可开交,正忙着呢,就有庄头家的长工来报信“葛大柱,你家女人要回来了,让你去左肩王府西门上接人呢。”
葛大柱甩了把汗水,离开的时候,与江家一个姓田的婆子说好的,让葛奶娘去乳喂三年,给葛家四间瓦房为酬谢。想到葛奶娘胸前那两团胀鼓鼓的乳袋子,别说一个孩子,便是两个孩子也能乳的,听说这王府的贵人待人宽厚,许是有了打赏,让他去拿接济家里的银子呢。
这般一想,葛大柱当即搁下锄头,与庄头家借了马车。
在西边偏门上等了一阵,葛大柱就见葛奶娘娘穿着一身光鲜的紫色茧绸衣袍出来了,早前就知她长得清秀,如今有了好衣裳,越发显得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女人。葛大柱傻傻地笑了一笑,见她背着两个包袱就乐了,在王府才呆几个月,就给家里这么多东西。
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干练、漂亮的年轻丫头,竟比葛大柱在乡下瞧见的秀还要抢眼,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
白燕近了跟前,笑道:“你就是葛奶娘的男人吧?”
葛大柱笑着应了声“是”。
白燕道:“葛奶娘回了奶,再也乳不成我家世子。王妃恩厚,赏了十两银子。年节时做的几身衣服也赏给她了。你今儿就把人领回家去,好好过日子。至于旁的,江家那边自有婆子来安排。”
葛大柱笑着接过白燕递来的小袋子,沉甸甸地,打开袋子一瞧,竟是两枚五两一锭的银子,这对于山野人家来说,算是发了一笔横财。
葛奶娘耷拉着脑袋,没了奶水,还做什么奶娘?
葛大柱笑容满面。
白燕道:“我可是把人都交给你了,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还有那两副药,记得熬水喝了,回家还能乳你女儿呢。”
葛大柱哈着腰,学着庄头家的管家模样,管家每回见着庄头一家就是这样子,见着庄上的佃户们则是另一副样子。“劳丫环姐姐操心了c姐好走!”
白燕想笑,瞧着是个老实的,偏学着哈巴狗儿的样,调头回了琴瑟堂。
葛大柱见白燕走远,敛住笑意,冷冷地瞪着葛奶娘:“好好儿的,怎就没奶了?不是说在王府过的可是神仙日子,一天五顿,顿顿都跟过年过节一样吃好的?”
这些话,是葛奶娘到王府后不久,葛大柱来瞧她,她第一次穿上茧绸衣料,与他炫耀着说在王府过得如何气派,如何舒适。她嗫嚅着道:“我……我也不知道咋的,突然就没了……”
“没了?你当自己是富贵命么?长着那两个东西就是喂孩子的,春妞才多大,你倒没奶了?田婆子可是说让要你做三年奶娘,给咱家四间砖瓦房,都坐好房子了,你却没奶,叫我怎么和田婆子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的盘算都被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