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外面的世界!”兄妹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相视一眼,罗林含笑,贝瑞低着头,喃喃自语,“外面的世界,难道是传说中的母大陆奇兰吗?难道大灾难已经重现,又有新的岛屿被吞没,和三百年前一样,这里又将变成战场……”
见贝瑞陷入沉思,丝特芬妮至今还有点不敢相信。
外面的世界?
有开国之功的祖父弥留之际,仍然念念不忘的奇兰大陆?
辽阔疆土,绚丽风景,昼夜分明的夜晚不会像这里黑不黑白不白似政客那惺惺作态令人作呕的灰色,纯粹而庄重,深沉绝非轻浮。
丝特芬妮依稀记得。
当年,庭院中,实力强悍却和其他老人一样败给衰老和疾病的祖父,旁边总会有一个小家伙,在家族中她的地位或许不是最高的,在一个男性继承人都会因为基数庞大的优秀的兄弟姐妹中得不到重视的庞大家族,一个幼弱的女孩还轮不到让他人刻意付诸注意。天赋上,有兄长贝瑞为圣棺骑士之才。
谈及容貌,一位俘虏了数不尽英雄才俊的姐姐足以笑傲一宫五山十城的女人,虽然丝特芬妮后来者居上,但对看淡了身前身后事的老人来说最为怀念的仍然是那个仅仅陪伴自己半百年的平凡女人。
才干,许许多多在政坛和教廷拥有不俗口碑的年轻后辈成为家族的后起之秀,家族未来百年即便不能兴盛也不会从五大家族中除名。
天赋,容貌,才干,历经兴衰荣辱的老人身旁陪伴的小女孩普普通通,但她却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拔掉老人珍惜的胡子后还能笑嘻嘻的和祖父谈论“啊祖父,拔掉一根胡子就和父亲一样年轻”的孩子话后不被诚惶诚恐的长辈们责罚的后辈。
年少无知的丝特芬妮最喜欢在老人阖眼休憩时偷偷在桌上的甜品盒中偷拿可口点心,老人发现后也只是和她分享甜点。
老人对丝特芬妮百般溺爱,但唯独贝瑞不止一次的听到老人自言自语说自己对不起丝特芬妮。
原因无他,老人的原话足以说明一切。
“我害了她。我愧对丝特芬妮。”
在大家族中,老人想要寻找精神寄托和宣泄满满亲情并不简单。
家族需要平衡,老人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引得旁人种种猜忌和嫉妒,已经退出权力第一线但手中仍然留有余温的权威的老人是家族秩序的制定者。他需要维持公平公正的氛围,在坐享天伦之乐和维持家族正常运作继承之间,老人只能先做一位合格前任家主,然后才是众多后辈的祖父。
而后,丝特芬妮的出现解决了两个问题。但在无形中,丝特芬妮也从周围的环境中脱离出来,成为老人精神寄托的同时,也成了族人集聚嫉妒的目标。
老人濒死时,握着丝特芬妮的手颤抖的说“我剥夺了你的后半生”,丝特芬妮只是在老人愧疚的愁容中展露清澈纯真的笑容,对因为未能在死后给自己庇护而愧疚的老人连说三声祖父,无需多言,老人含笑而终,丝特芬妮也因为一场“意外”沦为牺牲品。
丝特芬妮陷入回忆之中。贝瑞抬起头,浓眉几乎连在一起,张开嘴欲言又止,似在忌惮,但从未埋怨过祖父无形中毁掉自己生活的丝特芬妮同样抬起头,看起轻松无比的的问道:“外面的夜晚,很黑吗?”
罗林如实回答道:“是的。”
丝特芬妮合上眸子猜想,睁开眼,话锋一转,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了治好可可的体弱病。”
“除了你和孩子之外。还有谁?”
“没有。”
“除了教皇桂冠上的紫色水晶,你还要什么?”
“名为《命运》的画。”
“没有了?”
“没有了。”
“你的实力,究竟是多少级?圣棺骑士?”
“现在的我只有十级实力。”
“这样啊,好吧。我问完了。”
丝特芬妮的问题恰好是贝瑞想要得知的问题的关键,但他没想到罗林竟然会这么配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提问,反而是丝特芬妮随口问道:“我们家族将在七天后发动政变。”
罗林笑道:“然后呢?”
丝特芬妮有些诧异罗林的淡然,没由的一阵心虚,实话实说。“只是我的父亲想做教皇。我用你要的两样东西雇佣你七天,答不答应,现在给我一个回复。”
贝瑞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拔起圣剑,仓惶说道:“妹,你!你怎么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被训斥的丝特芬妮一脸无聊的说道:“祖父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不像是父亲的儿子。有再大的机缘也没用,这辈子圣棺骑士算是到头了,机会放在面前了也不懂得珍惜。”
贝瑞老脸一红,保守确实是他的性格,面对未知的人和食物,先保持着观察,拿定主意后才会去决定之后的行程,步步为营的处世态度和异于一般性的大家族少爷的刻苦朴质的训练方式才成就他圣棺骑士的实力。
相比之下,妹妹丝特芬妮就比他富有远见和手段,四个能量不低的闺蜜只是她政治手段的笼统表现,老人在撒手人寰前的一年中就对丝特芬妮择友的手段和目标颇为满意,并下“贝瑞,武力上十个丝特芬妮都比不上你,但是丝特芬妮能振兴家族,你却不行”的论断,事到如今,贝瑞觉得老人的话处处透着哲理。
虽然被训斥,但是贝瑞仍然没有放开手中的圣剑,这个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