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检查站这么大张旗鼓的招揽幸存者,月升团却没有一点异动,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说明——
这群人是一伙的!
纪暖越想越心凉,剩下的早饭也不敢吃了,她怕剩饭引起对方怀疑,治好掀开被褥,把早饭倒在床板上,然后盖回去,再把空盘子摆在桌上。
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一圈,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附送一个那蓝……
她真是笨啊!
早在遇见那个指路的士兵时就应该怀疑一下的,现在倒好,这里的负责人肯定会把那蓝和她送上门的事情告诉月升初一,等月升初一来了,他们俩都得完蛋!
必须从这儿逃出去!
十分钟后,杂工回来收碗筷,临走前又把门给锁了。
刚进检查站的时候,纪暖就知道这里的假士兵不少,肯定不能走正门,而且那个赵中校还拿走了她的枪,要是出去遇上别人,她也打不过。
现在只剩窗子这一条路了。
纪暖拖着伤腿走到窗边,四下打量一番。这座楼房背对正门,后面又是鲁江,一道天然屏障,所以后面并没有设置什么哨兵。
她和那蓝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顾前连命都丢了,就是为了救他们,不冒险,就只能成为瓮中之鳖。
她绝不坐以待毙!
这座小楼的每一层都有一段极窄的外沿,纪暖攀着窗棂爬上去,往另一旁的排水管挪。
伤腿在疼,但并不是不能忍受。
五感有阈值,痛觉也一样,她已经习惯拉扯伤腿了。
小楼是红的,她的睡裙是白色,她也知道走在外面十分显眼,必须抓紧时间,但初冬早晨的风很猛烈,纪暖光脚踩在满是灰尘墙屑的外沿上,摇摇欲坠,就像一只弱不禁风的白蝴蝶。
所幸她时常爬高上低,总算有惊无险的抓住了排水管往下滑。
很好,暂时还没人发现。
落地之后,纪暖攥了攥被水管磨破的手,思索着怎么把那蓝从对面的小红楼里弄出来。
机会很快就来了,一个假士兵图方便跑来江边撒尿,纪暖躲进楼后的灌木丛,往他身边丢了一个小石头。
“谁?!”
那人猛地扭头,一边往灌木丛这里走,一边抱起胸前的枪。
纪暖早挪到他身后,趁他弯腰检查灌木丛的时候,抱起一块大石头朝他的脑袋砸去。
那人应声而倒,后脑勺都被打出血了。
纪暖拖着他的腿把他拖进灌木丛,左右看看没人,麻利的脱掉他的军装穿到自己身上,然后抱着他的枪,又伸手抹了一把墙灰涂到脸上,然后瞅准一个人员比较杂乱的时机,若无其事的混了进去。
正值换班吃饭时间,纪暖背着枪低头跟在换班的那队最后,当他们路过那蓝所在的小红楼时,她闪身进去了。
因为这身军装,里面的白大褂们还真没有怀疑她,纪暖也不知道那蓝在哪个病房,只能一间一间的找,哪知刚走到二楼,她看见赵中校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了!
要是被这人看见,肯定要穿帮,她慌不择路,推开一扇门就躲进去。
一扭头,她惊喜的发现,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那蓝!
那蓝脸色苍白,躺在白色的床铺上一动不动,身上连着管子,脸上罩着氧气罩,看起来,这里的人把他照顾得挺好。
纪暖一时间有点糊涂了,如果他们想让她和那蓝死,为什么还要把那蓝照顾得这么周到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纪暖怕被赵中校发现,赶紧躲进一旁挂衣服的立柜。
她刚关上柜门,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赵中校还真进来了。
纪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透过透气孔往外看。
赵中校走到病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的那蓝。
柜中的纪暖也握紧了枪。
要是他敢对那蓝不利,她就跟他拼命!
但赵中校就只是看着他,忽然间,他猛地回头,目光直直的透过衣柜,和纪暖眼神相交了!
纪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赵中校直直的看着柜子,手也摸向腰间的手枪,就在这时,两个医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赵中校,都是一脸畏惧的样子:“咦……赵中校,您怎么来了?”
赵中校敛了神色,放下手转过身,用平缓却淡漠的语调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戴着帽子的医生谨慎的回答:“看这样子,大概明天后天……”
赵中校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下午必须把人给我弄醒,我有话要问他。”
“可是……”
“如果他不醒,你们都得陪他躺着。”
两个医生脸色骤变,齐齐打了个寒噤:“是是!遵命!”
赵中校耍完威风就出去了,两个医生关了门以后,一人忍不住悄声抱怨:“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我特么的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另一个医生劝道:“别不知足了,咱们还算运气好的,你没看跟咱们一起过来的全都被杀掉、抛尸鲁江了么?昨天来的那拨人也没能幸免啊……”
“造孽,简直造孽啊!他们这样子杀人跟魔鬼有什么两样?还假扮成军人,引来更多的受害者,我……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说着,那医生捂着眼睛哽咽起来。
另一人继续劝他:“别哭了,你要是死了,姓赵的肯定会杀了我们的家人,为了家人再忍一忍吧……”
“可是,要是这个人下午没有醒过来,咱们不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