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燃的身体还很烫。
谢逾白就这么抱着,隔着衣料都能够感到来自对方身上的烫人的温度,脸颊浮上不同寻常的殷红。
眸光扫过边上的水杯、药片,从未伺候过病人的谢逾白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
“如果格格吃了药,还是高烧不退,千万要喊醒我!那个时候,是万不能再拖的了。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谢逾白将格格送去医院一趟,知道了吗?”
思及在房间里不经意间听见的两个贴身丫鬟关于主子病情的谈话,谢逾白脸色一沉。
谢逾白一只手圈住叶花燃的肩膀,让她的身体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去拿小凳子上的水杯跟药片,另外一只手略微笨拙,动作轻柔地掰开叶花燃的嘴巴。
之后,谢逾白遭遇了同碧鸢一样的难题——
谢逾白掌心里的药片尚未喂进叶花燃的嘴里,叶花燃就已经本能地将头给扭到了另外一边,菱唇抿起,黛眉紧蹙,万分地不配合,还因为一次动作幅度太大,险些将谢逾白手里水杯的水都给弄洒了。
谢逾白可不是碧鸢,又岂是她抿个唇,扭个头,蹙个眉就心软的?
谢逾白是铁了心,要将药给叶花燃喂进去。
眉目微敛,谢逾白忽地仰头,将水杯里的水灌入口中,手中的力道加深,强行将叶花燃的嘴巴给掰开,将掌心里的几片药丸给倒进去,不等叶花燃将嘴里的药片吐出的机会,低下头,将嘴里的水强行给渡了过去。
有液体进入,叶花燃下意识地吞咽,那药丸也就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见这招见效,谢逾白如法炮制。
没有任何流连,谢逾白很快离开叶花燃的唇,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将剩余的药片悉数喂进叶花燃的嘴里。
叶花燃从小就嗜甜畏苦,每次生病吃药,都得瑞肃王亲自敦促着喂药,拿好话哄着,拿西洋的糖果诱着,叶花燃才肯喝下那一大碗乌漆嘛黑,连气味头都透着苦味的中药。
这西药药片,可比中药的黄连都还要苦上几分,能把人的舌尖都给苦麻了。
太苦了,跟药片比起来,渡如喉中的温水便成了琼浆玉液,迫不及待地吮吸着,带着急切。
叶花燃发着高烧,人都烧糊涂了,身体记住了这甘甜,知道这甘甜来得骤然,去得也快,便不管不顾,卷起舌尖,要把那甘甜给留住,如此还不够,还急切地往里探。
啊,好甜,比刚才那琼浆玉液还甜,便勾住、缠住、吮住,不肯再让它溜走了。
谢逾白的嘴,吹过军哨,啃过比冰块还要硬的面包,生生地咬断过一条毒蛇的脖子,可何曾,“吃”过女人的舌头?
他尝不出她口中的苦味,只知道,他嘴里的小东西是那样地柔,那样地甜,软过初春的枝头嫩芽,甜过江南的杏花甜酒,便是这世间所有柔软,甘甜汇成一起,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急促的脚步声响在耳畔。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结束这个绮丽的意外。
岂有猎手将送到嘴里的猎物放开的道理?
谢逾白没动,他从来都是最出色的猎手,他勾住口中急切不得章法的小舌,将送到嘴里的猎物吮住。
他掐住她的腰身。
是乘人之危也好,是打娘胎头一回照顾人,索要的报酬也好,她总归是要,给他一点甜头。
谢逾白这甜头要得足。
齿尖咬着,舌尖勾着,磨着,碾着,狠狠地品尝着,恣意地占有着。
结束时,叶花燃的唇毫无悬念地肿了,不但如此,还破了个小口,胭脂色的唇瓣,凝着一滴圆润的小巧血珠,在下唇。
王府养出来的格格,且娇嫩着呢。
似是枝头颤巍巍、红润润的樱桃,沾了春雨,越发地水灵饱满,至于破了的那点皮,不但于外观无损,那透过皮窥见的鲜嫩肉汁儿,反更勾得人心魂神弛,恨不得一口吞了,核都不吐地吃入腹中才好。
宛若猎手盯着最美味的猎物,那眼神深得如同三更天的夜色,黑寂无边,他俯下身,对着那血珠上,张开他的嘴,舌尖卷走,她唇上的血珠。
是甜的。
她于他,便是血液,都是甜的。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推开,咚咚咚,急促地脚步声响起,转眼,便到了眼前。
……
碧鸢从酒店水房打水出来。
走至一楼楼梯口处,便听见楼上隐隐有哭声传来。
因为白天凝香在叶花燃的房门口,对着谢逾白那一跪,现在丽都饭店的房客全都知道了现在街头巷尾争相议论的逃婚格格跟绿帽将军就跟他们住在同一间饭店。
如果不是叶花燃先是忽然晕倒,后又发起了高烧,谢逾白不会选择再在这里继续留下去。
现在整间酒店的客房都已经被何步先以谢逾白的名义给包下。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谢逾白一行人,整间酒店,便只住着叶花燃主仆三人。
碧鸢原先并不确定这哭声究竟是自家格格,还是凝香,直到模糊地听见叶花燃带着哭腔喊着,谢归年,求求你什么的,碧鸢的心猛地那么一提。
喊谢归年这个名字,碧鸢是看过当初谢家给瑞肃王递的婚期庚帖的,知道这位险些成了自己准姑爷的谢逾白的字便是归年。
莫非,那谢贼子到现在还赖在格格的房间里,且不顾格格还在病中,便欺凌了格格么?
碧鸢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之前她就不该,不该离开房间的!她怎么能